他將骨環還給了雲舒,雲舒握著帶著她體溫的骨環,有些不解,“姐夫,這吊墜有什麼不對嗎?”
陸正饒站在那裏,看著遠處的高樓鱗次櫛比,俊臉上帶了冷色,他一字一頓的道,“沒什麼不對,帶著這個確實比任何寶物都要聚魂……”
雲舒將骨環握在掌心,見陸正饒已經沒有了陪她的興致,她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姐夫,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因為姐姐的事情?”
陸正饒搖頭,“時間不早了,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雲舒臉色有些黯然,緩慢點頭,“多謝姐夫!”
陸正饒去開車,雲舒站在原地,等他將車開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骨環重新帶好,坐在他的車內,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他將她送到白華笙的住所,他陪著她一起下車,將她的行李箱從後備箱取出,遞給他,他才緩慢的道,“你回去吧,以後盡量避免一個人外出,這個世界,有時候根本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不再理會雲舒,一個人開車離開。
雲舒看著他的汽車尾氣,久久的不能回過神來。
她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並不多,當年獵人組的那些人,早就已經不在的不在,歸隱的歸隱,但是偏偏,她還記得怎麼聯絡獵人組的修士。
回到公寓,她給獵人組的業務部打了電話,要求鑒別她頸項上那晶瑩吊墜的玄術價值。
這個不算什麼大事,獵人組當時就派了人過來,可是那人也就學了一個玄術的皮毛,對於這種東西,自然是一知半解,於是立刻轉交給了獵人組的業務組長薑濤。
薑濤看出了這東西的價值所在,東西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可是練就這東西的玄法,定然是玄術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薑濤這樣的後輩,自然不會認識雲舒,於是又通知了薑齊。
薑齊看見雲舒,險些吃驚的將自己的舌頭咬下,白華笙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複活雲舒。
這究竟是怎樣可怕的玄術?這究竟是怎樣高深的玄術修為?
薑齊震驚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如今天下,邪法大放異彩,先是三流組織跟獵人組分庭抗禮,接著又出來一個苦海,獵人組真的到了沒落的時候嗎?
他半響無法喘息。
雲舒等不到答案,有些著急,白華笙快要回來了,他不會願意看見,她和玄術界的人,再有任何交集。
雲舒匆匆的收了骨環,想要送客,薑齊一字一頓的道,“雲小姐,雲家是玄術世家,一直都是泰山北鬥般的存在,隻是雲家的姑娘,自古薄命,能夠活著過二四年華的,不過一個你一個陸雲惜,陸雲惜跟妖在一起,自甘墮落,可是雲小姐你壽元無窮,再加上雲家的體質,若是修煉玄法將來必成大器……”
雲舒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她緩慢搖頭,“從我母親開始,就已經跟玄術劃清了界限,哪怕我是雲家的棄兒,也不能不尊重母親的遺願,薑組長,華笙快要回來了,您請吧……”
她站起身想要送客,薑齊歎息一聲,“雲小姐,你可知道,你身上這法器的來曆?”
雲舒一愣,她還以為,薑齊也不知道呢。
薑齊緩慢的道,“這算是邪法中,最高深的一種了,叫做煉器,是用活人的屍油,將這指骨的主人屍骨練就七七四十九天,當然,這指骨隻有聚集主人自己魂魄的能力,卻比任何一樣聚魂玉器,都要強上百倍!”
雲舒臉色驀地一白,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陸正饒對自己態度大變。
任誰聽說,自己妻子的屍骨遭到這種折磨,怕是都不會對凶手給予好臉色。
她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握著骨環的手,也瑟瑟發抖。
薑齊語重心長,“雲舒,你我相識一場,當年的事情我算是半個目擊者,你聽我一句,白華笙修煉邪法,他這樣的人,實在不是你的良配!”
雲舒不再說話了,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手中的骨環仿佛燙手一般,她忍了半響才沒有將骨環從頸項上扯開。
她盯著薑齊,緩慢的道,“華笙有今天,是你們逼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相信你們!”
她將薑齊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臉色慘白的呆在屋子裏,想起雲瑤的兩魂三魄,頓時心如刀絞,胸口的骨環重於千斤,她再也忍不住,扯開了骨環跑到衛生巾,大吐特吐了起來。
白華笙回家的時候,整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之色,他跟B市的富豪合作,他助他完成了雲舒魂魄的重組,他則助他開發B市的靈泉項目。
那個地方以前的時候是女媧廟,後來推倒了女媧神像,興建學校,可是誰知道,學校還沒有建成,就工地莫名其妙著火,接著那個地方就荒蕪了起來,接著被現在的富豪胡一波接手。
他不聽勸阻,不肯將那塊地皮拿來重修女媧廟,非要開發商業住所,怪事出了一茬又一茬,直到遇見了白華笙這位真正的高人,這才好了一些。
一般情況下,白華笙是不接這種案子的,哪怕給再多的錢,他都直接拒絕。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不一樣,雲舒躺在冰棺中,甚至後來融合雲瑤魂魄,需要紫氣,而紫氣並不是人人都有的,據他所知,整個C國也就四個人有這種紫氣。
陸正饒算一個,胡一波算一個,另外兩個則是政界的高層。
這種紫氣若是在古代,可以為君為王,在現代也是非富即貴。
所以這種紫氣,極為難得,哪怕是找到了有紫色的人,也得這個人福澤深厚,經得起他三番兩次的索要紫氣。
胡一波對玄術似懂非懂,他骨子裏有商人天生的狡詐貪婪,所以他帶走胡一波的紫氣,幫胡一波解決很多關於玄術的問題。
這一次的問題,太棘手了。
女媧是大地之母,當年化身後土庇佑人類,女媧的廟,哪能說拆就拆?
但是胡一波固執,認為在別的開發商手中不可完成的事情,在他手中完成了,才能凸顯他的才智。
況且,那塊地很便宜,他舍不得那麼大的肥肉。
於是,白華笙隻能替他做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情。
索性女媧死了千萬年,那固守著女媧廟的,不過是受了她福蔭的幾個魅族,他動手收拾了也就即可。
但是這種事情,太傷仙基,還好他白華笙並沒有打算問鼎仙路。
仙是什麼?若是仙跟人一樣,處處受到掣肘,他還要成仙做什麼?
回到家中,白華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淚流滿麵,茶幾上丟著骨環的雲舒。
雲舒臉色蒼白,眸光瀲灩,紅紅的眼睛控訴著她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