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恕罪!都是臣女的錯!求太後不要動怒,萬不可傷了身子!”
太後頓了一下,她此刻臉上還掛著的笑意,有點兒僵。
憑著多年在後宮生存經驗,自己情緒不外露都成了習慣,就算貼身的兩個嬤嬤有時也看不透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這小女子居然看出來自己在生氣,呃,不對,她似乎一直低著頭裝乖巧膽怯,還沒來得急看自己一眼吧!
薛寶鳳收起笑容,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女子。
今日的葉清逸,穿著一身十分得體的宮裝,頭發挽起端莊的雲髻,隻堪堪插著幾隻普通的珠花,發絲更是柔順垂下,一絲不亂,神情更是畢恭畢敬,眼神低垂望著地麵,端的是溫婉大方、柔順乖巧,又有那麼點怯懦膽小的意味。
“嗬嗬……”薛寶鳳笑了,膽小?能在皇宮裏肆無忌憚的弄出這麼大動靜,怎麼可能會膽小!說她膽大枉為還差不多。
“行了,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倒是個俊秀的!你怎麼知道哀家心裏不高興的?”
葉清逸抬頭,眼前是一位風韻無限的中年女子,雖然穿著樸素了些,但那衣料確屬上乘,且那一身殺伐果斷的氣度,更不容忽視。
“逸兒擅自做主,在神堂前放肆,逸兒有罪,還請太後看在逸兒一片誠心孝敬您的份上,就……罰輕一點。”
“嗯?”
太後這一聲很是威嚴,還拖著長長的尾音,意味不明,嚇得葉清逸又趕緊俯身下去,差點兒用臉貼地。
葉清逸內心悱惻,哎呀,她這個準婆婆的太後病也太重了,不,不是太後病,她就是太後,所以說這太後病,那是與生俱來、深入骨髓的。
治,笑話,人家是太後,這病治不得;如不治,自己就得想辦法“對症下藥”,潛移默化的化解掉婆媳天生的成見。
葉清逸昨夜思量了半宿,發揮了自己作為醫生的特長,才製定了今日這些計劃。
太後病嗎?多為強勢且年長之女子易得,試想太後已經開始年老色衰,而每日裏卻要看著這合宮上下數以千計的美人兒在眼前晃悠,葉清逸自己想著都憋屈,何況是太後,想她也曾是這個大陸出名的才貌雙全,如今身居高位,人人供著,敬著,人生再無憂慮,可是這樣的後半生也未免太無趣了些。
正所謂蛇有七寸、人無完人,葉清逸精準且設身處地的分析了太後的性格和處境,才在今日一副恭順的模樣。
而太後此刻,卻兩眼放光的盯著葉清逸身後,那偌大個包袱,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於是,太後示意萬嬤嬤上前。
包袱被打開了,一下子露出十來件十分稀奇的玩意兒。
此刻,葉清逸兩眼死命盯著眼前放大的地磚,聽著身邊的動靜,嘴角牽起,成敗在此一舉,她又將身子低了低,臉直接貼地了,等著太後發落。
哎,能過了這一關,臉不要了……啊,呸,臉髒了,還可以洗。
太後拿起一個裹著花布的小籠子,好奇,打開看了一眼,隻一眼,便挪步開了。
金絲籠裏有一隻白身粉耳的小動物,毛茸茸的十分討喜,此刻正抓著一顆瓜子兒,手腳並用的剝皮,兩隻圓溜溜的黑眼,仔細看還泛著一圈圈貓眼石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