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漸漸聚焦,燕痕重新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大腦的思維還處於無限的混沌之中。
發生了什麼?
越是想回憶起來,腦袋便疼的仿佛要撕裂一般,那個女孩子的聲音越來越弱了。
燕痕緊緊抓著女孩兒的胳膊,他感覺自己仿佛坐在顛簸的馬車裏,又像是一葉飄蕩在海裏的孤舟,無依無憑。
想抓住她,不讓她離開。
他知道自己倘若放手,她便永遠不會回來了。
她是誰?
劇烈的疼痛充斥全身每一寸肌膚,要裂開了,身體要斷了,骨頭要碎了。
真的好痛啊!
明明不想要那股力量,內心在排斥,身體卻很誠實的接受了。
燕痕朦朧間看到了那個女孩兒,身姿窈窕,曲線玲瓏,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好美啊!
隻是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縹緲,仿佛被風一吹便會消散一般。
“姐姐,姐姐……”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我會好好聽話,我給你紮辮子,好不好?”
“你等等我,等等一啊!”
……
“既然能夠醒過來,應該問題不大了!”薛中醫擦了擦布滿皺紋的額頭上的汗珠子,接過半斤紅薯和一塊廢鐵,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燕家的老宅。
聽昨晚這裏鬧鬼,把燕家的大姐給抓走了。誰也不知道真相,所以燕家老宅成了名不副實的鬼宅。
老奴九叔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想著至少也要等少爺醒來,再讓薛中醫離開。可惜,他這快半月沒吃正經東西的身子骨支撐不住了。
陣陣酸麻腫脹之感襲上雙股,傾倒的力量壓過心中的欲望,他再次跌坐在地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多出絲絲縷縷的血跡。
“唉,老了,不中用了!”九叔頹喪地癱坐在地上,伏下身子去撿拾那根歪歪扭扭的桃木拐杖。隻是那拐杖仿佛在跟自己作對一般,他伸向前的手臂多伸一寸,那拐杖便滾出一寸,始終與他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直到一個熟悉的姑娘幫他撿起拐杖,隨行而來的兩道身影急忙攙扶起他。他們不上多恭敬,大概隻是看在姑娘的麵子上公事公辦,省的落了口舌。
“你來做什麼?少爺不需要狼心狗肺的分家人來可憐。”九叔推開女孩兒,喘了兩口粗氣,繼而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拐杖上。
在外人麵前,他可以舍去尊嚴,跪地乞討,但唯獨在霸占了燕家財產的分家人麵前,他不能,老爺的血脈豈能如此遭人淩辱!
燕輕嘟了嘟嘴,沒有接話,她是知道伯伯的老管家九叔心裏有氣,所以就讓他撒吧!
反正爹爹做的事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不過他也是為了家人,自己同樣占有一份,又能反駁什麼呢?爹爹不占家族財產,她或許還餓著肚子呢!
“我找一哥!”燕輕回了句話,直奔燕家老宅燕痕的房間。兩個仆從識相地架著九叔走出了院子,以免他打擾二姐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