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他開始,好像他臉上的淤青就沒斷過。就這麼短短一個月沒見,還瘦了,也黑了。
他對自己的變化不以為然,但卻差點兒沒認出白默來。
“你的頭發?”他無意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撥弄著她的頭發。
先前一頭栗子色的大波浪卷,現在已經被她重新染黑拉直了,為了方便,還直接剪短了。
每要是花那麼多時間去打扮,她就沒法兒好好生活。
“好看嗎?”她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頭發,笑了笑。
“嗯。”他點了點頭,表情有些複雜,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怎麼會瘦了一大圈?”白默問他。
他點了一支煙,道:“每次比賽都要控製體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默低頭,看著他的胳膊,那上頭也有寫擦傷,皺起了眉頭。
他瞧見了白默的表情,立刻拉下袖子,顰眉道:“我聽,你這兩跟變了個人似的。”
“沒什麼,也該為自己將來好好打算了。”白默心不在焉地看著旁邊的野貓,哼了一聲,“不是你告訴我,要又夢想的嗎?”
“我沒讓你那麼拚命!”他在口袋裏摸了一下,遞給她一遝百元大鈔。
每一張都是嶄新的,帶著油墨的香味。白默捏了一下,足足一萬塊。
“既然你想要念書,就好好念書,別太辛苦了。”他咳嗽了兩聲,忽然,“沒有錢的話,跟我拿。”
“不用了,”白默將錢塞回他口袋裏,抿嘴笑,“收著吧。”
“你怎麼了?”他拿手出來,貼在她額頭上,“以前不給你錢,就算把我的口袋都掏空了也要翻出來,現在居然主動給你都不要?”
“我想通了。”她笑,“你不是,每個人都應該有個閃亮亮的夢想嗎?”
他皺眉頭。
“我的夢想就是,可以坦蕩蕩地活著。”她拍了一下腦門。
“拿了我的錢,就沒法兒坦蕩地活著了嗎?”他不悅,又把錢拿出來,硬生生地塞進了她手裏。
拗不過他,白默便將錢放進了口袋裏。
他這才安心,低頭看著她:“這就對了,好好念書。”
“知道了。”她抬頭看他,還以一個十分溫暖的笑。
“我走了。”他邁開步子就望外走,連個行囊都沒有。
“剛回來就走?”白默屁顛兒地跟了上去。
他點頭:“還有幾場要打,隻是有些事要處理,所以趕著回來一趟。”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問,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
他低頭看她,隻是笑著揉亂了她的頭發。
“等你考取了學校,我就回來給你交學費。”他罷,就跳上了路邊的公交車。
白默摸著口袋裏的一遝錢,目送那輛公交車開過轉角,消失在視線盡頭,默默地歎了一聲。
回到家裏,肖姨還在客廳裏等她。
“今怎麼這麼晚?”肖姨忙起身。
也許是看她每晚上都熬夜,肖姨每都要準備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媽,這是雲生剛剛塞給我的錢,你明給莊叔叔送去了。”她把錢拿出來放在桌上。
“這孩子怎麼一下子有那麼多錢?”肖姨看了一眼,對她道,“剛剛吃晚飯的時候,他給了你莊叔叔三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