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禾在這樣的注視之中,心裏的那一絲防備好似春日裏河水中漂浮的冰塊,一點一點的融化,軟成一團。這些時間,每次見麵對明斂時,那種微微心亂的感覺,好似又跳了出來,慌亂的避開他的眼眸,側頭望著不遠處一棵挺拔的大樹,胡亂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是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你怕嗎?”明斂眯著眼笑,目光始終沒有從文錦禾的臉上移開,兩道專注的視線讓她根本就沒辦法忽視。今日明斂似乎篤定了要說一些什麼,不會輕易被她的話題所岔開。她心情很複雜,就像兩個小人在心裏頭拚命的爭奪。
“怕,當然怕,我們都受了傷,又一直沒有看到來接應的人。”明斂聽到她那平和到極點的聲音表述著害怕的心情,怎麼聽都有一種違和感。望著她臉上那一點恍若迷茫的申請,心頭就軟了下來,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上她的頭發,輕輕的揉了揉,笑道:“有我在身邊,你當然不用怕。”
慵懶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寵溺,融合在著寂寥茫茫的夜色中,好似一縷羽毛從心尖上劃過。頭上那不重不輕,卻親昵得如同情人的動作,讓雲卿從頭頂產生一種酥麻,蔓延到了四肢,鬼使神差般的。她轉過了頭,眨了眨清透的眸子,哂笑:“你說不用怕,可那時,你不還是受傷了。”
明斂撇嘴,“也不看看這都是為了誰。”語氣一頓,專注的看著文錦禾,“不過,為了你,值得。”說完,還促狹的學著文錦禾眨了眨眸子,臉上的笑容鍍了一層光彩,魅惑之極。
文錦禾不由的哼了聲,“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引來的德妃和文風盈使那陰險的招數,我又何故會被推到這裏來。”出手的人會是誰,看著定遠侯就知道了,絕對和德妃躲不了關係。至於文風盈,那就是個瘋子,有這樣的好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這也不過是人在心底惱怒後將理由找來發泄發泄的。實則文錦禾心裏也沒怪明斂的意思,他至始至終也沒表現對德妃或者王府有什麼意思。反而是德妃在內心裏就認準了她,好似沒了她,明斂轉身就會德妃在一起幸福美滿一輩子,一心想要將她置於死地才甘心。
明斂卻明顯不知道文錦禾內心的想法,看到她臉色那麼一惱,心內便緊張起來。雖然錦禾這話帶了醋味,可若是誤會明如玉和他之間有什麼,可不行。這樣一想,連帶著俊朗的臉上都帶了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