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為什麼?還未等她回過神,明斂就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再度笑了一下,卻是對著月相思,“果然是好酒。”
月相思看著他喝完最後一杯,從始至終未發一言,神色莫測得令人生疑。幽邃的瞳眸中,依稀有冰冷的火焰,靜謐地燃燒。
文錦禾無端的感到不安,仿佛有什麼事情不可逆轉的發生了,在她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就在她忐忑於懷的時候,明斂輕幽地吐出一句話:“這最後一杯,是十年特質的紅絲娘蛇酒。”此言一出,那張清冽無華的麵容刹那失去血色,愣愣地看向說話的人,那模樣,分明是不可置信。
她隻覺周圍的一切轟然離自己遠去,腦中一片空白,唯有那句話在耳邊反複縈繞無限放大。紅絲娘。居然是紅絲娘。既然明知道是紅絲娘,那為什麼還要喝下去?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因為醉得不輕,文錦禾扶著他一路往回走,新月跟過來想幫忙,卻被她冷冷地一個眼神製止住。“他看起來不太好,我不過想幫你。”新月無辜的眨了眨眼。什麼叫看起來不太好,這個樣子分明是……
文錦禾忍住想怒斥的衝動,冷淡的回應:“我自己會照顧好他,不勞你費心。”若他們真的安什麼好心,又怎麼會設計將他們困在這裏。更何況經過剛才的事,她實在沒什麼好心情麵對這群相思門的人。
正欲繞過去,不妨新月借著低頭扶正發髻上珠花的動作湊到她耳邊,以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輕語:“文姑娘何必如此設防,要知道我可絕不會是你的敵人呢。”
文錦禾渾身一震,那個聲音不似原來的嬌軟,竟帶點低啞。一股奇怪的感覺陡然爬上心頭,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抬眸,新月已直起了身子,手從發髻上放下,一如既往的笑容搖曳。文錦禾看了她半晌,突然問道:“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直覺在來到相思門之前,她曾見過這張臉。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以新月這種過目難忘的穿著品味,若真見過沒道理會不記得,可是剛才卻真切的湧起股熟悉的感覺……實在令人困惑不解。
新月任她盯著上下打量,對她的問話未置可否,側首斜睨了明斂一眼,見他已神誌不清,全靠一股餘力支撐,眸色有幾許複雜。
最後隻是淡淡說了句:“文姑娘好好保重。”然後便領著侍婢先他們離去。一路上,明斂身體不斷痙攣,冷汗涔涔而下。文錦禾好不容易才將他扶回房間,立即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將手搭在他額上試了試體溫,竟是冰涼得滲人,連呼吸都斷斷續續弱不可聞。
猶豫了一下,輕輕卷起他右手的袖子,露出小臂內側上麵一條紅色絲線一樣的痕跡。大概有三寸來長,映在雪白的膚色上,好像是身體裏流動的血脈凸現了出來,詭異而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