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攝政王明斂,貌醜無鹽又生性暴虐,嫁過去怕也是一場硬仗,至於錢葵子對她說的,誇讚那人的話,她隻當是安慰罷了。
宮門近在眼前,她壓下萬般思緒,拉著滄水囑咐道:
“滄水,一會你留在秋棠閣門口,若是有什麼變故,你就去請皇後過來。”
“公主,你是怕九公主來....”滄水也醒過悶來。
她點點頭,示意不可多說,又叮囑兩句,便回了閣內。
穿過抄手遊廊,文錦禾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心裏一緊,幾乎是小跑過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哀斷欲絕,目眥欲裂。
此時院中,兩隻惡狗正抓咬著一個婦人,這婦人雙眼被剜,隻剩兩個深紫的窟窿還淌著血水,每次被咬張口叫喊卻出不了聲,仔細看去,舌頭竟也少了半截.....
本來香氣彌漫的秋棠閣,血腥不已,文風盈在一眾宮女嬤嬤的簇擁下,正坐在不遠處品著香茗。
“這賤婢就賤婢,命還真硬,都這樣了還能有口氣在。”
諷刺的話語傳來,文風盈笑顏如花。
“公主說的是呢,要不要奴婢在來點花樣?能博公主一笑也算是她的榮幸了。”
一旁的小丫鬟提著一條長鞭,不懷好意道。
文錦禾氣血上湧,手腳僵麻,張嘴嘔出一口鮮血來,這才感覺緩過勁來,急忙跑進去。
“奶娘!”她撿起石頭砸向惡狗,緊緊抱住徐氏,泣不成聲,“奶娘你怎麼樣,是不好,是我來晚了....”
徐氏聽見她的聲音,伸出傷痕見骨的胳膊一個勁的推她,生怕惡狗傷著她。
“啪啪啪——”文風盈撫掌而拍,“真是一場主仆情深的好戲呀,文錦禾本宮告訴你,徐氏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賜,本來她完全可以安享晚年,可你,偏生要去嚼舌根!哼,如今好了,這般死去也是她的解脫了。”
“啊——!”
聽見這話,文錦禾更加悲慟,大吼起來,遠在門外的滄水聽見,心道不好,著急忙慌的朝鳳和宮而去。
“文風盈!有什麼事你衝我來,為什麼要傷奶娘!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今日就殺了我,不然我叫你血債血償!”
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掙脫開徐氏的懷抱朝文風盈撲去,可惜還沒近身便被一眾婆子拿下,趴在地上,後背被死死踩住。
文風盈湊上前,揚手給了她一個巴掌:“你看,自不量力就是這種下場,來人,針刑伺候!”
所謂針刑,便是以淬了鹽水的銀針插入十指,十指連心,疼痛加倍!
徐氏聽見匍匐到文風盈的腳下磕著頭,卻被抽了一鞭子。
“不要!不要....奶娘不要....”
文錦禾淚如泉湧,心生絕望,她以為重活一世可以改變奶娘慘死的命運,卻不成想,因為她,奶娘比前世更要慘烈千倍。
兩個嬤嬤一左一右的架起她,木製的合掌刑具套在她的手上,使她手指不能彎曲。
一排排針泛著銀光.....
“動手。”文風盈又坐了回去,眸中全是得意。
“是!”
嬤嬤應聲答道,捏起一根針就插入文錦禾的拇指,而那個小丫鬟正將鞭子抽的生風,打在徐氏身上。
精神肉體雙重打擊,文錦禾幾欲昏厥。
“來人,備鹽水,本宮要她醒著受這一切!”
“住手!”
兩道聲音重合,文風盈不悅回頭卻見文昌帝和皇後一同過來,往日滿是慈愛的臉上此時是不可置信和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