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挨千刀的逆賊……”羅老漢咕噥了一聲，繼續呼呼大睡。
“原來羅前輩竟是這等了不得的人物。”方唐回想起初次相遇之時，那個滿臉頹色，守著巴掌大地攤過活的老頭，再回想起被層層厚布包裹的戰刀，心中不禁唏噓不已。
“那先生與羅前輩相認之時，的那四句話，又是什麼來曆？”蒙青竹好奇地問道。
“當年一戰，五百先登死士共殲滅八百餘名吐蕃將士，自身也傷亡過半，為紀念這些忠勇之士，先祖父命軍中工匠以石為碑，刻下十六個大字：關山飛度，此心不悔，捐軀報國，視死如歸。倉促間尋不到赭色顏料，這十六個字還是先祖父帶頭，所有嶺上之人劃破手指，用鮮血塗抹而成。”李太平完，又端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漢人能打下那麼大的江山，還是有他的道理。”蒙昌拎起酒壺，又給李太平滿滿倒上一杯，“先生，請！”
直到月上中，酒宴才宣告結束，方唐背起羅老漢，與李太平、雲赤鬆一道返回樓歇息。
“你怎麼不回家？”李太平問道。
“家裏人哭哭啼啼的，睡不好。”雲赤鬆答道。
李太平不由得失笑起來，“畢竟死的是你父親，裝也要裝個樣子出來，你這樣不太好。”
“……”雲赤鬆不話了，隻是低著頭走路。
“不過這樣也好，今晚就教你一點粗淺的功法吧。”李先生隨意地笑了笑，“方唐，你把羅前輩安頓好，也一起來聽。”
“是！”方唐與雲赤鬆齊齊應答，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然而當他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準備接收教導的時候，卻被告知，這第一堂課要在野外的山林之中進行。
“我們寨子夜裏是決不允許有人出入的，隻有頭人親自前去，值夜的守衛才會開門。”雲赤鬆有些為難地道。
“這個好辦，我們從圍牆出去就是了。”李太平不以為意地道。
於是沒過片刻，兩人就親身體驗了一次空中飛人的感受。
“感覺怎麼樣？”出了寨子，李太平笑嘻嘻地問道。
“……有點暈。”方唐抱著腦袋答道。
雲赤鬆那邊沒有話，這個麵對野豬都敢奮力一搏的年輕勇士，此時正腿腳酥軟，坐在地下大口大口地喘氣。
正常來，被人拎著衣領越過兩丈多高的寨牆，也不是特別令人恐懼，甚至還有些刺激，可好死不死的是，跳到空中，三人才發現這段寨牆內外不是一般高，從裏麵看是兩丈多高，可是從外麵看，高度起碼有四丈不止。
雖然三人最終還是輕飄飄地落在地麵上，但那種高處墜落的失重感、地麵急劇接近的恐懼感，已經足以讓兩個年輕人魂不守舍。
“歇好了吧，我們要去那邊的山坡上，快點跟上來。”李太平扔下一句話便悠然而去，看上去悠然自在，可是瞬間便與二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兩人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