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璃兒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白初揚,她從八歲起就跟著你,你為了一個女人殺了她,你有沒有心!”
“白初揚,你會後悔的,我發誓,你會後悔的!”樓璃兒仰天大笑,然後身影風一般掠了出去。
再待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真的殺了白初揚。
可是浮泊涼那麼愛他,到死都不願意反抗,如果她殺了他,她也會不開心的吧。
浮泊涼就是淩源墨,這個秘密她會死守一生,她要讓白初揚痛苦,讓他付出代價!
到死,都沒人會告訴他,淩源墨的去向。
皇宮中,躺在床榻上的紅衣少女一聲悶哼,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
她這是……怎麼了?
血衣有些迷茫,隻記得自己貌似被帶到了婆娑,錦流玄取了她的血,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走了進來,淡漠的眉眼帶著疲憊。
“皇上?”血衣疑惑的看著白初揚。
“是藍淩帶你回來的,”白初揚頓了頓,說,“浮泊涼去世了。”
血衣揉頭的動作瞬間止住,她呆滯了好幾秒,才慢慢的說:“誰去世了?”
“浮泊涼。”白初揚說。
“怎麼可能?”血衣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身子因為暈眩幾乎倒下去,纖細的手指卻死死的抓住了床柱,“她明明跑掉了的!”
“你昏迷了十天,”白初揚慢慢的說,“浮泊涼死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浮姬閣的閣主。”
血衣呆呆的看著,一向冷厲的她搖了搖頭:“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白初揚轉身離開。
辰華國,丞相府。
蘇痕正在和心腹密談暗殺老皇帝的事情,忽然間他的隱衛出現了,絲毫沒有顧及場麵,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消息。
“浮姬閣閣主,浮泊涼,去世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神色幾番變化,晦暗不明。
那個驚才豔豔的浮泊涼死了?怎麼可能?!
“哪裏來的消息。”蘇痕震驚之後,很快恢複了平靜,隻是眼底的光芒晃動的厲害。
“白落國皇宮傳出來的,三天後就是她的葬禮。”隱衛說。
蘇痕搖了搖頭,別人不了解浮泊涼,他卻是再了解不過,那人狡猾的跟狐狸一樣,自身實力深不可測,就算是碰到危險,也一定有辦法脫身。
要說她死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明明之前她還派人送來了消息,讓他做掉辰華國老皇帝,並允諾這件事完成之後,他就可以帶著他的弟弟離開。
她心思縝密,怎麼會死?
“你們都出去。”蘇痕擺了擺手,趕走了心腹,隻留下那個隱衛。
“白皇有沒有說她是怎麼死的?”蘇痕問。
“白皇發了聖旨,說有人暗殺他,浮泊涼為了保護他,才死的。”隱衛說。
“笑話!他白初揚真當全天下人都是傻瓜麼?”蘇痕冷冷的嗤笑出聲,“去查,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隱衛的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蘇痕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思索起來。
當天晚上,隱衛回來了,低聲說:“白皇曾被抓到婆娑,浮泊涼去救他,離開的時候被重傷,後來白初揚獨自一人回到了白落國,緊接著宣布了浮泊涼的死訊,狐門的人曾去皇宮大鬧過一場,離開的時候傷心欲絕,第二天,白皇就下令,讓浮姬閣原本的護法血衣成為新一代閣主。”隱衛說,看來浮泊涼的死訊是真的了。
“下去吧。”蘇痕的聲音忽然有些低了下去。
隱衛轉身離開,蘇痕一個人坐在大殿裏,神色忽然變得無比悲涼,像是嘲諷,像是歎息。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蘇痕低低的笑了起來,仰天長歎,“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能殺了浮泊涼的,世界上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白初揚。
浮泊涼離開的時候隻是重傷,憑她僅次於老穀子的醫術,是絕對能夠救自己的,可是她居然死了。
皇室成員,果然都是負心無情之輩,他們這等人如何為他奔走效勞,最後也隻落得這樣的結局,連她都不曾例外。
他們本該早早的明白,可是偏要最後關頭才醒悟過來。
既然她死了,那麼他答應她的事自然也不必做了。
蘇痕靜靜的坐了一刻鍾,第二天上朝時便告老還鄉,連夜帶著金銀細軟離開了。
他還要去找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