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麼?”白鶴起身,目光落到藍淩扶著的陌生男子身上,皺眉。
“蘇痕說爹娘不在他手裏。”浮泊涼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
“怎麼會?”藍淩明顯不信。
浮泊涼搖了搖頭:“不,在那種情況下,他不敢撒謊。”
“他是誰?”白鶴指了指被藍淩扔到床上的男子。
“從丞相府的地牢裏撿回來的,”浮泊涼目光轉而看向男子,蹙了蹙眉,“蘇痕當時想利用他來殺我,他似乎是被蘇痕養在那裏的一個武器,奇怪的是,他的生命力很頑強,被浮光咬了也沒事。”
藍淩俯下身將手指放在男子的脖頸上,衝白鶴點了點頭:“的確沒事,看起來隻是暈過去了。”
“這種人應該殺了,活著始終是個禍害,你為什麼把他帶回來?”白鶴不讚同的道看著她,眼底隱隱流露出一抹不悅。
“能承受住浮光的人可不多,我想研究一下。”浮泊涼聳了聳肩。
“不能把他放置在這裏,太危險了。”藍淩忽然開口。
“我的府邸倒是有個地牢可以關住他,如果他真的跟你說的一樣危險,那麼必須要給他的四肢上鎖。”白鶴說。
浮泊涼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
於是當夜,那人又被轉移到了白鶴的府邸,由浮泊涼親自給他的四肢上了玄鐵鎖。
沉重的鐵門關上,她轉過身對白鶴說:“最好不要讓你的人來這,這人已經失去理智了,現在與野獸無異。他們根本對付不了他。”
白鶴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東方第一縷白光出現了,天空黑暗的色彩也變淡了,浮泊涼抬起眼,目光中映襯了那一抹白,她的聲音被吹散在風裏:“天亮了。”
清新的草地裏,柔和的風揚起小女孩長及腰間的墨色發絲,她的身影在草地裏四處奔跑著,清麗的小臉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淩初揚!”女孩回頭一笑。
“墨墨~”白初揚怔怔的伸出手想要去抓她,可是小女孩的身影卻越來越遠,他著急的小跑起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影化作一個小點。
眼前光芒一閃,出現在他腦海裏的是一個小女孩流淚的臉,她哭著坐在兩具屍體旁,小臉上的血液混合著淚水一起滴落到地上,而那兩具屍體的麵容是那麼的熟悉,她歇斯底裏的哭喊著:“爹!娘!”
白初揚心裏一冷,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他伸出手想要將她抱入懷裏,可是她卻忽然抬起頭來,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厭惡和憎恨:“你害死了爹娘,我恨你!”
“墨墨……”低低的呢喃聲從昏迷的白初揚口中溢出,準備給他拉上錦被的浮泊涼忽然頓住了。
“墨墨,不要這樣……”他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好似他正在經曆著一場噩夢。
她沒有動,麵具下的雙眼一點一點的濕潤了,時隔多日,你終於還是想起了我麼?
是愧疚,還是不安?
還是那張充滿憎恨的小臉,她狠狠的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髒,嘴角的笑容詭異狠毒:“白初揚,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墨墨!”白初揚猛然睜開眼坐起,汗水順著他蒼白俊秀的麵孔流下,眼裏是驚慌失措的不安和痛苦。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淩源墨,可是睜開眼,卻隻看到浮泊涼穿著惡鬼羅刹的黑衣單膝跪地。
“你回來了。”白初揚揉了揉眉心,疲憊的開口。
“是。”她安靜的回答。
白初揚靜靜的看著她,忽然開口:“泊涼,你今年幾歲?”
浮泊涼深深的低下頭,臉上的銀麵具在陽光的透射下折射出冷光:“回主子,屬下已有八歲了。”
“八歲了……”白初揚低低的笑了笑,“我曾有一個妹妹,也是同你這般大的年紀。”
她心中一緊。
“不過她沒有你聰明。”白初揚蒼白的笑了笑,掀開錦被翻身下床。
“殿下,丞相府昨夜出事了!”一抹黑色身影無聲無息的飄入房間,來人麵容冰冷,黑衣騎的隊長,黑煞。
一聽是丞相府,白初揚便抬起了眼,語氣清淡:“什麼事?”
“據說有一孩童闖入了丞相府,挾持了蘇痕,好像是為了救什麼人。”黑煞低聲道。
“孩童?”白初揚抓著錦被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是男是女?救誰?”
“暗線來報說是為了救一對夫婦,那個孩童……是八歲的女童。”黑煞沉聲道。
“墨墨……是墨墨……”白初揚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震驚的神色,“她人呢?”
“逃走了。”黑煞說。
“逃了?”白初揚低聲道。
黑煞沒有說話,浮泊涼也安靜的跪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浮泊涼總覺得白初揚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