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薑施主伶牙俐齒,慧心妙舌,隻寥寥數語,便說得貧僧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主持仰頭爽朗一笑,“也罷,這又不是什麼舊日醜聞,說給薑施主聽聽倒也無妨,其實說起齊王殿下與貧僧的淵源,倒還是要從貧僧的恩師當年入京,同吐蕃密宗大師,,多貢仁波切辨法講起,”
\t“敢問主持,令師尊可是大齊禪宗一門的玄空法師。,”
\t“正是家師,隻是貧僧不才,修行淺薄,未能盡得家師才學,每每同外人提起家師尊名,便覺愧對恩師啊,”主持幽幽地歎了口氣,既像是對已經作古了的恩師的無限追憶,又像是對自己未能達到恩師當年期望的歎息,“此事算來,也是十二年前了,那時,也是如今的這個節氣,隻是現在風景雖依然如舊,可故人卻終究難尋了啊……當年在大佛寺激烈辨經的兩位禪師都已相繼圓寂,後世弟子中再難找出一位能夠望其項背之人,而當年伽藍殿上那個弱齡早慧的孩子,如今也長成了這般溫潤如玉的人物,舉手投足間盡顯名士風流,不得不叫人感慨白雲蒼狗,歲月匆匆而過,”
\t薑采薇眉頭微皺:“孩子。,關於玄空大師與多貢仁波切當年辨經之事,小女略有耳聞,隻是小女隻知,玄空大師與多貢仁波切的那場論辯持續了三日,終究是難分伯仲,最終由律宗大師一虛禪師裁定為平手,可小女卻從未聽過,當時殿上還有個孩子,莫非,這孩子便是……”
\t“正是,”主持一臉篤定地點點頭,“關於當年之事,薑施主身為局外人,怕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家師之所以與多貢仁波切被一虛大師裁定為平手,是因為他們都輸了,輸給了當時隻有七歲,還是齊王世子,被故齊王殿下帶來看熱鬧的齊王殿下,後來,先帝顧及吐蕃與大梁顏麵,又想著木秀於林的道理,怕齊王殿下成名太早,引人嫉妒,便請了一虛大師裁定,說家師與多貢仁波切打成了平手,過慧易折”
\t聽了主持的回憶後,薑采薇先是麵色一驚,隨即慢慢恢複了自然,抬頭衝主持莞爾一笑道:“其實這也不難猜得出,齊王殿下平日裏雖是看著風流不羈,對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可他的心智與見識小女還是了解的,隻是,小女想知道,齊王殿下當年究竟說了什麼,竟能讓兩位名動天下的法師甘拜下風,”
\t“糊塗,”主持低頭一笑,“齊王殿下隻說了這兩個字,便戰勝了當年可以稱得上釋家兩位可以稱得上是泰山北鬥的人物,當他在大殿上說出這兩個字後,先是正辯論得難解難分的家師與多貢仁波切,然後所有人都呆住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這世間萬物,不過是過眼雲煙,如夢幻泡影一般罷了,既然萬事萬物皆為虛無,那這辨經又有何意義。,後來家師覺得齊王殿下慧根驚奇,便想收他為徒,皇上也是同意了的,可是太後娘娘與故齊王終究是心軟,不忍讓年幼的兒子孤身進入深山古刹修行,此事便就此作罷了,若是當年齊王殿下真的拜在家師座下,憑借他的慧根,修為想必早已超越貧僧了吧,隻是……”
\t主持還未說完,便聽一旁的薑采薇忍不住笑出了聲,主持滿臉疑惑地問道:“這……莫不是貧僧哪裏講的不對,竟引得薑施主這般捧腹。”
\t薑采薇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笑意回答道:“主持所講之言並無任何不妥之處,小女不過是因為主持那句若是當年齊王殿下出家為僧的設想,而不由之主地想到了前朝的辯機和尚罷了,”
\t“辯機和尚。,”主持滿臉尷尬地訕笑兩聲,“薑施主還真是風趣得很啊,”
\t“與主持聊了許久,小女竟未注意到已是這個時辰了,小女若此時還不動身,恐怕就要誤了大事了,”薑采薇向主持福了福身,將手中一直把玩的菩提葉放到主持手中,“既然主持喜歡這菩提葉,那小女便做個順水人情,將這菩提葉送給主持吧,主持您就在這兒慢慢掃塔吧,小女便先告辭了,”
\t“薑施主,等一下,”主持叫住薑采薇,“敢問薑施主這是要去哪,走的為何不是回禪房的路啊。”
\t薑采薇抬頭望望天邊一輪皎潔的月亮,回眸一笑:“今兒個夜裏月色這樣好,小女自然是趁著這夜色去殺人了,怎麼,莫非主持仍是不死心,還想著勸解小女。”
\t主持捋捋潔白的胡子,輕輕一笑:“那倒不是,貧僧是想說薑施主可以騎貧僧的馬去,這樣往返比較快些,也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