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刺史府。
刺史崔神慶正在查閱公文,門口衛士突然進來報,晉陽縣令張陽正在前廳等候,有要事稟報。崔神慶一陣疑惑,什麼事非得要這深更半夜,但也不敢大意,急忙放下手中案卷讓衛士領了去。
張陽眉頭緊皺,正在廳中來回踱步,見崔神慶一到急忙拱手道:“崔大人,出事了!”
“縣令大人不必驚慌,到底除了什麼事?”
“方才縣裏的衙役捕快來報,在城郊官道旁發現了一名老者屍體。當時卑職並不在意,令屬下轉仵作驗屍,想來不過也就是一般案件,可卑職萬萬沒想到,死者竟是……竟是……”張陽神色驚恐,禁結巴不能語。
崔神慶見狀,心裏忽覺一絲隱隱的不安,趕緊追問道:“誰?”
“是……範和冰範大人……”
“什麼?!範大人?”一聽到這個名字,崔神慶一驚而起,看來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朝廷果然有動作了,看來這次是難逃一死了。
“大人,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您快想個辦法啊!”張陽帶著哭腔道。
崔神慶定了定神,平複了一下情緒,慢慢坐下。想了半,幹脆把心一橫,盯著張陽,一字一頓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隻有先下手為強了。”
“哦?大人此言何意?”
“範大人是不會無緣無故來到並州的,他肯定有什麼話要對咱們咱們,或者帶了什麼東西。”崔神慶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他早就聽朝廷現在並不平靜,武後正在為自己登基掃清道路,先是李氏宗親,然後就輪到他們幾個了,內史劉大人就是個頭啊。
張陽仔細想了想,告訴崔神慶,範大人的屍體上並沒有發現什麼,要是有話要告訴他,現在人已經死了也不了了。
“這樣,你先回去,我明一早就去找黎大人商量對策。”
“是。”
崔神慶獨自徘徊在廳中,如果範大人有東西要給他,那也一定是性命攸關的物件,若是被朝廷的人奪取,那可就全完了。不過,這會是什麼東西呢?崔神慶看著豆大的燭火,陷入了沉思。
黎常回到百禁門已是夤夜,守門的衛士告訴他劉都護帶回來了一個人,是黎常一位朋友的兒子,黎常本想見見,但一想色已晚,還是等到第二再吧。
第二五更三點剛過,百禁門所有人員都聚集在了正堂前的院子裏。這是百禁門的規矩,每早上都要清點人員,看看是否都在,畢竟他們這些人很容易被殺,別搞不好哪死了都沒人知道。副都護楊遮清點完人數,二十四人不多不少,彙報給黎常後,站在了人群裏。
黎常站在眾人麵前,清了清嗓子,正聲道:“大家都知道,最近幾年,突厥不斷騷擾我大唐邊境,北方數城,已落敵手。這晉陽城乃是高祖起兵之地,大唐福地,決不能有一個突厥奸細!所以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遵命!”眾人人領了命,紛紛竄上屋頂,消失在四周,隻留下都護黎常副都護劉珮,以及銀法禮三司。
黎常把諸事給劉珮交代了一番,劉珮把趙成溪的拜帖交給了他。黎常看罷,原來是金吾衛大將軍趙晈要讓其子趙成溪在他這裏某個差事。這趙晈雖然與自己見過幾麵,卻沒有什麼大的交情,怎麼會把兒子送到我這裏來,在者,堂堂金吾衛大將軍之子在哪不能某個好差事,非要到這危險的百禁門來?黎常捋了捋胡須,命劉珮將趙成溪帶來了。
趙成溪見了黎常施了禮,兩人了幾番客套話,就聽禮司溫琴來報,刺史大人來了。黎常隻好讓溫琴將趙成溪帶下去,好好熟悉熟悉。
趙成溪跟在溫琴後麵,他對百禁門很是越來越好奇了。想不到這百禁門中居然還有女子,昨晚救他的那位劉都護,和這姓溫的,也不知道這一介女流之輩有什麼能耐,居然能進百禁門,八成是走的後門,想到這趙成溪不禁啞然失笑。
“哎,你笑什麼,我可告訴你,這府中可是機關重重,一不心可會要了你的命的!”溫琴轉頭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道。
趙成溪撇著嘴吐了吐舌頭,想不到這丫頭還挺厲害的,會不會是武功高手,這種人還是少惹得好。
崔神慶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黎常,請他想想辦法,黎常卻不慌不忙,讓他先喝茶。
“按理,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的人不應該不知道啊。”黎常著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