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姐姐，他來了！”
一名中年婦人一路跑著闖進房間，空中急促又激動的著。
“誰？你是他嗎？”
床上一個氣息奄奄的老婦人強撐著脖子，聲音沙啞幹澀，看向中年婦人牟足了力氣急切的問道。
“嗯嗯！是他，姐姐，他來看你了，就在外麵，馬上就進來了！”
中年婦人不住的點著頭，眼中淚珠不停的落下。
“不，我不要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老婦人滿臉的皺紋，如同幹枯的鬆樹皮一般，一頭稀疏的白發垂落在枕頭上，此刻慌亂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噠噠！”
外麵有腳步聲傳來，老婦人聽到聲音，瞬間就慌了，已經病入膏肓的人似乎瞬間有了力氣，努力轉著頭左右張望一眼，想要找地方躲藏。
他就要進來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老婦人撐著身子快速的躺下，雙手扯起被子將自己的頭蓋住。
老婦人剛剛蓋好被子，便有一名模樣看起來三十多數的清瘦高挑男子走了進來，男子一身白衣素袍。
“風大哥！”
見到男子進來，中年婦人聲的喊了一句。
“如萍，你姐姐呢？”
男子嘴上這麼問著，但是目光卻已經放在了床榻上微微起伏發抖的被子上。
“我姐姐她……”
中年婦人順著男子的目光看到躺在被子裏，用被子蒙著臉的老婦人，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了，如萍，你出去吧！”
男子看著被子裏的人，沉默良久，對著中年婦人了一句。
中年婦人聞言，看了一眼被子裏的姐姐，對著男子點點頭，眼含淚光的轉身離去，輕輕將房門帶上。
“噠！噠！噠！”
男子的腳步聲每靠近一點，被子裏的人就顫抖的更激烈一點。
“風姑娘……飄絮，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將自己用被子蒙著，你不是要見我嗎？”
男子在床前停下站立，看著瑟瑟發抖的被子，伸手想要去揭開被子。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太老了，我不要你最後看見我這蒼老的樣子，我要你隻記得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被子裏的人似乎察覺到了男子的動作，急聲開口哀求，聲音嘶啞顫抖，又很是倔強，話到最後已經混雜著濃重的哭腔。
“飄絮，你何必這樣，每個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即便是現在的你，我又何曾會介意，我們相識這麼多年，你了解我的，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男子站在床頭出言安慰，手在背後攥了攥緊，沒有去掀開被子。
“臨風，我的壽元耗盡了，我就要死了，要老死了，你能來見我，我很高興！很高興！”
被子裏的人褶皺的眼角有淚水流下，聲音依然沙啞，但是卻平靜了很多，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停止了顫抖。
“我們是朋友，你身體不好，我應該來看你的，你不要想那麼多了，好好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