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
早上七點。
一輛閃著紅燈的救護車,呼嘯著衝進了全市最高規格的醫院。
“痛呀,我痛死了,我要死了……”
隨著救護車的車門拉開,裏麵的病人推送了出來。
兩個護士跟上來,一左一右扶著病床往裏走。
我是從救護車裏最後下來的一個,出於本能我還是冷冷的目送著她被推走。
直到那個呼天喊地的女人完全消失在醫院的大廳裏,我才提著包轉身向院長辦公室走去。
我抬手看一眼手上的表,時間還早,不用著急。
就在我準備找張椅子坐下靜等時,突然,右手邊的急診室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啊呀,啊……”
“忍忍,已經通知醫生了。”
“醫生在哪?”
“來的路上。”
我看了一眼急診室的門,裏麵跑出一個年輕的護士急匆匆的往我這邊跑。
“您是產婦的家屬嗎?”護士問。
“不是。”我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不是?”護士開始上下打量著我,因為我是從剛才那輛救護車上下來的,她理所當然把我想成了那女人的親戚。
護士隻得說:“那請你通知家屬來,產婦已經胎盤剝離,要馬上手術。”
手術?
我捏在手裏的包已經讓自己摳出一道道的指痕,那個叫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她的死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死了,我也不見得會有半點憐憫之心。
護士回到了急診室裏,我聽到她跟那女人的對話。
“跟你來的那個女人,她說不認識你。”
這時,急診室裏,產床上的女人開始一聲聲的哀嚎起來:“冷玉婷你也是醫生,你不能見死不救,叫周富星來,快點,你快點打電話。”
我被那個叫得淒慘的女人點名了。
這時那名護士再度跑出來,她驚訝的看著我,幾乎用一種看見外星生物一樣的目光把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
我無可奈何的一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腳步急速的衝進了急診室。
我曾想象過無數種我跟馬豔紅麵對麵時的情景,我要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
但絕對不是在我即將要工作的地方,跟她在這種場合有交集。
一進到裏麵,看到她滿頭大汗的哼嘰著:“玉婷姐,叫他來,你叫他來。”
看到她的反應,我知道這是陣痛帶來的後果,我瞬間就從排斥,進入到平時的工作狀態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