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李垚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隻記得自己一直都在流淚,流了好多好多的淚,好像在夢裏依然還在流著淚,第二被院子裏的雞鳴聲吵醒時,心裏都還是濕漉漉的,好似那裏剛剛下過一場大雨。
“呃……”
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李垚突然感覺很暢快、很輕鬆,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整整八年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哥,”
睡在裏側的李昂好似早就醒了,見李垚醒來,連忙翻身坐了起來,便掀開李垚裹在身上的薄毯想去看他腿上的傷,“腿還痛嗎?”
“呃……”
李垚一怔,也翻身坐了起來,“好像不痛了。”
著,李垚便伸出手輕輕地按了按裹著紗布的傷口,“咦?真地不痛了?!”
“啊!”
李昂卻是一驚,連忙就伸手去摸那被紗布包著的傷口,都快急哭了,“不會是腿壞了吧?武智他爸的腿就是這樣,也是感覺不到痛了,最後被醫生給鋸了!”
“呃……”
李垚一怔,連忙抬了抬左腿,“沒壞。”
“呃……”
看到李垚的腿還能動,李昂頓時如釋重負,“沒壞就好,沒壞就好……”
著,李昂也輕輕地按了按李垚裹著紗布的傷口,慢慢地驚訝起來,“哥,怎麼就不痛了?該不會已經好了吧?”
“嗯……”
李垚有些遲疑,“應該好了吧。”
著,李垚便輕輕地解起了纏在傷口上的紗布,一圈一圈又一圈……李昂在一邊盯著,臉繃得緊緊地。
紗布慢慢被解下,露出來的是一片殷紅的痂,那是陳醫生塗抹的紅藥水和傷口滲出的血跡留下的印記,可是,卻沒有看到傷口,甚至連一點兒疤痕都沒有留下。
“真……真地好了?”
李昂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異,聲音漸漸高亢起來,“怎麼這麼快就……”
“噓!”
李垚連忙坐了個噤聲的手勢,啞著嗓子滿臉嚴肅地望著李昂,“昂,這事千不能出去!要不然石頭的事……”
這傷的確好得太快、太詭異了!
僅僅隔了一夜,那道縫了十一針的傷口就愈合了,甚至連一點兒疤痕都沒有留下,要知道,縫合線都還沒有拆啊!
李垚也覺得太不可思異了,可是,這兩……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些不可思異的事還少嗎?
被失控的轎車撞飛,卻詭異地回到了十六年前……
一塊石碑殘片跟著自己回到了十六年前,還化作一團光鑽進了自己的掌心裏……
這些事都超出了李垚的認知,但他隱約感覺到:這些不可思異的事都與那塊石碑殘片脫不了關係!
所以,不能出去,絕對不能出去!
“嗯!”
李昂自然忘不了昨晚那詭異的一幕,連忙點頭,也學著李垚的樣子,壓低了嗓子,滿臉認真地保證著,“我不!絕對不!打死我,我也不!”
“好!”
李垚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起解開的紗布往腿上纏了起來,“快起床,去幫爸爸喂魚……哥還要再躺幾……”
這個時代,農業稅還沒有取消,農民的日子真地很難過,辛辛苦苦耕種一年,刨除提留統籌公糧種子農藥化肥,根本掙不了錢,甚至,一些地少的家庭連糧食都不夠吃。
在李垚的記憶裏,他家裏以前的日子也很難過,雖然爺爺在五六十年代當了很久的隊長,可是家裏分的田地都是村裏最差的,家裏的糧食經常不夠吃,他還很的時候就有去鄰居家借米的經曆。
直到他上學三年級的時候,爺爺去世了,常年在外打工的父親才留在了村裏,承包了村裏的果園又挖了三口魚塘,家裏的日子才慢慢地興旺了起來。
一到假日,李垚和李昂就會跟著父親去果園和魚塘幫忙,隻是這幾……李垚還得繼續裝傷員,要不然,這事就解釋不清了。
這事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範圍,根本就沒法解釋啊!
裝傷員也好,可以靜下心來,把最近和將來的事好好地捋一捋……
第一,我已經回到了00年,不論過程怎麼不可思異,都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