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記載——
泠月328年,西涼軍隊大舉進犯泠月邊境,穆顏朗、小東大軍,先於落日崖前跟慕容芷精銳之師鏖戰數日,僵持不下;同時,左相張之山,因潤王府上報慕容嵐飛先前通敵證據而被捕入獄,卻在獄中集卷了一方殘餘勢力,連夜舉旗揮師南下,成了西涼大軍不小助力,鏖戰數日後,軍情急轉直下;潤親王季風吟親自掛帥,跟副帥辰羽凡輕車簡從,奇兵突起,一路向北。跟駐紮不遠的呼赫大軍遙遙對峙,兩邊卻是呈分庭抗禮之勢……
此刻的軍帳中——
“報告元帥,根據這幾天探子連日的打探,呼赫大軍似乎根本沒有異動,平靜得有些不合常理。”一個小將忽然開口道。
“你錯了。”辰羽凡悠閑的開口道:“不是他們沒有異動,而是他們根本不敢動。”
“副帥何出此言?”另一個大將疑惑開口。
“你傻啊。”辰羽凡簡直是無語凝噎,“呼赫大軍從哪裏來的?草原是不是?可是現在我們的位置是什麼?濕地!要是他們敢動,才是活的不耐煩的舉動了吧。”
“羽凡說的對。”季風吟仔細的看著前線的戰報,“反倒是顏朗那邊,現在才是我最擔心的。”
“要不要火速派兵增援?”台下一片慌亂。
“各位不要著急。”季風吟揮揮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這場仗難打,都在我們的預料範圍之內,所以,無謂的慌亂,才能給敵人最好的機會,而最近,本帥勘察地形了過後,也得出了一些心得,現在,就跟各位先分享一下,看看還有什麼不周全的……”
地宮——
“怎麼辦,姐姐?”眼見馬上就要出師南下,綠楨的眼中竟然滿是焦慮,“這樣我怎麼放心的走,你看看!”
“他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禎兒,聽我的,你就……不要管他了。”紅扇眼中閃著莫名的情愫,可是卻隻能一瞥而過,不敢再去看莫傾語那酒氣衝天的屋子。
還是因為她,自從她出現之後,無論是說什麼,做什麼,莫傾語的一切一切,都開始跟她密不可分了起來,而自從她墜崖之後——那個曾經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最年輕副將,現在卻是變成了天天爛醉如泥買醉求死的……
“紅扇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不要忘了,他的痛苦,根本跟你有關係的好嗎?要不是為了求主上解掉你的符,他根本就不用去大漠做那些讓他雪上加霜的事情,你——”
“對不起,那不是我逼他去做的。”紅扇冷冷的瞥過臉:“要是我當初知道因為這樣就能讓他變成這副死樣,我寧可一開始就自盡,一了百了!”
“你怎麼可以!”綠楨的臉色一下子大變,“我,真是看錯了你!”
跺了跺腳,綠楨氣鼓鼓的背影卻消失在了昏暗的光線裏。
“我有說錯麼?”紅扇死死的咬著唇瓣,而後不禁推門,感受著一陣又一陣的滔天酒氣,而後看見了——莫傾語那半死不活的身子……
“馨兒,馨兒……”意識已經全然不清,但是他的嘴裏,溢出的,隻是含糊不清的那個名字……
“你連到了這一步,還是如此的迷戀她,即使她根本已經不在了,即使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喃喃的低語,紅扇忍不住摸了摸他因為宿醉而變得很紅的臉頰:“你以前,從來不喝酒,因為你說,喝酒能亂性,就能看到一個人最原始的本心,所以,你不喝,你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原來的你,是什麼樣子,可是現在……”
“不要走,馨兒不要走!”忽然一陣急促的低吟,讓紅扇的睫毛一陣撲閃,眼眶含著淚水,她繼續道:“所以,你嘴巴上一千遍、一萬遍都不會承認的事情,在你醉的一塌糊塗的時候,卻一下子都倒了出來,我該開心,還是覺得不幸?”
——為什麼,偏偏是你,給了我一個最美的夢,卻又狠狠的無情撕碎……
“即使你如此對我,可是——”紅扇不禁苦笑了一下:“我還是決定,應該為你做些什麼,就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
崖底——
“這樣可以了嗎?”一陣輕盈的旋風忽然刮過雨柔身邊的空氣,馨兒的身影卻是飄忽的無法捉摸。
“好,好!”可臣在一邊連連拍手,“這真是我見過的最高深的紫星步!”
“有了這個,我們就能出去了。”雨柔眼中也泛著興奮,整整十八年,終於可以有人可以實現她最後的願望了……
“您的身子還好嗎?要不要我先給您——”馨兒咬了咬唇瓣,說實話,她還是沒有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
“不用管我,好孩子。”雨柔輕聲道:“快點,我們必須快點出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好的。”馨兒一陣自信的微笑,而後輕輕一揮,就揮來了無數的藤條,一個步子踏出,轉瞬間,三人的身影便不複存在於這個小小的山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