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
季風吟低低的呐喊,隻是看著馨兒不斷泛著紅色的身子,一下子心痛如絞。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非要是他們,來默默承受這個完全不公的命運……
“季風吟。”馨兒掀了掀唇瓣,手中的紅光卻是越來越重,“我恨你,你完全想象不到,我對你的恨有多深,當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我真的很想很想,親手殺了你,過去的種種,你表演的還真是天衣無縫啊,我真的是自愧不如呢……”
“馨兒,你聽我解釋!”季風吟的眼中忽然溢滿了莫名的情愫。
“還用解釋什麼?”馨兒冷冷的眼中不住的泛著紅光,“季風吟,我們的恩恩怨怨,今天,就好好的算一下吧,站起來,我們還可以打一場。”
“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跟你動手的。”季風吟艱難道。
“那好,你不動手,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冷冷的開口,泛著紅光的手,一下子便擊掌而出——
季風吟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之前已經想象過無數可能的場景,但是真的迎來這一刻的時候,心中卻是一派的平靜。
“砰——”的一聲,三秒過後——
“馨兒——”
同時響起的兩聲大吼,幾乎馬上震顫了整個山林!
“該死的!”一邊的福伯跺了跺腳,“就知道這丫頭根本就不可能這麼聽話,以為這樣她就能解脫了嗎?”
莫傾語簡直是目眥欲裂,心驚肉跳的回憶起,剛才就在馨兒揮掌的瞬間,目標卻不是一邊的季風吟,而是——
她自己!
狠狠的拍擊著自己的左心房,最後一刻的表情,卻映在他的心中,無比的真實……
而那一掌的功力,卻能馬上就將她順著風,帶到了那片深不見底的山崖之下……
那最後一刻的表情,那種全世界般的絕望,就像一隻殘翼的蝶,讓人覺得淒美又決絕。
“馨兒……”季風吟的眼睛無神的睜開,似乎跟過去某一個場景開始重合……
分不清楚是馨兒還是母親,那一道墜落的身影,一下子在他的心中擴展到無限大,全世界的絕望,慢慢的充斥在他的心頭……
“為什麼。”季風吟喃喃的叫著,慢慢的站了起來,“為什麼……”
“季風吟!”莫傾語的心中忽然綻開了滔天的霧氣,一把拉住季風吟的衣襟,驀地一揮手,季風吟的臉上,馬上多了一道拳頭的印記。
顧不得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季風吟還是蹣跚的跌跌撞撞的爬到了懸崖邊緣,失神的雙眼一下子毫無焦距:“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永遠是這麼沒用,為什麼每一個自己珍愛著的女人,最終都要以相同的方式離自己而去……
最終,他還是誰都保護不了,他還是那個隻需要依靠別人來保護的孩子……
“真是晦氣!”福伯陰狠的看著身後的山崖,層層的霧靄已然將下麵勾勒出了一片虛無的紋樣。
“主上,這麼高的距離,一旦下去,絕對是無生還可能的。”玄卿平靜的說著,心中卻是一陣唏噓。
其實,她並不討厭司徒馨兒,反而,在司徒馨兒的身上,她每次都能感受到自己對她的驚豔之情。
即使同樣身為女人,可是她卻是不得不承認,司徒馨兒本身,就是一個難以忽視的聚光體,即使是一顰一笑,都能輕而易舉的吸引到任何人。
“真是大意了呢。”福伯有些無趣的看著山下的那一層層霧靄:“看來,嗜血珠又得去找新的宿體了啊。”
“主上,那麼我們該怎麼辦?”意有所指的看著季風吟的臉,玄卿的臉上有著一種報複的快感。
“我相信,藍衣使會有很好的辦法對付他的,我們就不要擔心了,傾語啊,你處理一下,玄卿丫頭,跟我走吧。”揮一揮衣袖,福伯的身影便消失在莫傾語的視線……
“季風吟。”咬著牙,莫傾語覺得一個腳印的跨度仿佛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他雙眼通紅的踱到季風吟的身邊,而後使勁的拎起季風吟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襟:“她死了,她死了!”
“死了?”季風吟喃喃道:“死……了?”
“你滿意了吧?這樣就是你滿意了嗎?”莫傾語歇斯底裏的大叫:“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愛你,明明嗜血珠已經在她的體內發作,她忍了多少痛苦,才敢一步一步走到你的身邊,可是你卻如此傷她,你怎麼忍心,你知道她這麼多天都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要壓製住那顆心,她要付出多少代價跟心力嗎?”
說罷,莫傾語使勁一扔,就像是扔掉一個巨型垃圾一般將他丟在路邊,而看見就像是一攤爛泥一般在地上紋絲不動的季風吟,心中再度竄起莫名的怒火:“你還是個男人嗎?你給我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