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凡看著此時台上的正在彈奏鋼琴的慕凝心,感覺與他平日相見的截然不同,一個看著飄逸若仙,一個卻那麼難纏,也不知道哪個才是她真實的模樣,或者,這兩種都不是。這令他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句話:女人都是生的演員,隻不過專精有所不同罷了,有些人的演技隻是針對某些人才有用,有些人的演技卻是信手拈來。
不過,這些暫時都與他無關,他的生命裏目前還沒有出現需要他猜測心思的女孩,他也認為這些離他還太遠。對如今的他而言,努力夯實他的基礎才是正經,至於那些責任之類的他還承受不起。
甩了甩頭,賈平凡把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甩出腦海,眼前專心聽音樂會才是正經。此時他也發現了,在現場聽音樂會和他帶著那幾十塊錢的耳機聽音樂,果然還是有些區別的,形象點兒來,一種能震撼心靈,一種卻是隻能進入耳朵。
隻見慕凝心玉手輕佻,纖纖玉指在琴弦上飛快地彈奏著,琴聲尖利高昂,卻不會讓人感到突兀。它時而柔如冬日的陽光,盈盈亮亮,溫暖平靜;時而如咆哮的深海,蕩人肺腑,撼人心魄;時而清冷如鋼珠灑向冰麵,粒粒分明,顆顆透骨;時而如深入暗夜,有聲若無聲,自由無底的力量漫向際……
鋼琴彈奏過後,慕凝心稍稍休息了一下,就拿著一支橫笛走了出來。
賈平凡心有所感,不自禁的挺直了身板,他有預感慕凝心是要吹奏他之前吹的那首曲子。
慕凝心這次沒有直接開始演奏,而是先嘮起了家常,或許是因為在場的都是親友,語氣也顯得比較輕鬆隨意。
“我接下來要吹奏的這首曲子,可是新譜的曲哦。”
賈平凡覺得這句話慕凝心是看著他的,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剛挺直的腰板瞬間就塌了下去,頭也垂了下去,“該死,這女人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乖侄女,是你新譜的曲嗎?”
“凝心……”
……
耳中傳來一陣嘈雜的問詢聲,賈平凡的身子又矮了幾分。
“不是我譜的,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大才子。”
“大才子?我在學校什麼時候有這個名號了?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馬糞表麵光之類的評價我倒是聽過,至於稍正麵的評價,好像也隻有這張盛世美顏才獲得過,至於才華?好像自從他故意壓低成績,放棄獎學金之後,聽到的更多是江郎才盡、黔驢技窮之類的評價。大才子?多麼具有懷舊味道的評價!也不知道慕凝心從哪個旮旯裏扒拉出來的。”
“大才子?”
賈平凡隻聽到一位大叔問了一句,可聽那話音之中,好像嘲諷的意味還更多一些。
“林叔,這可是侄女求了好久才求來的。”慕凝心特意在“求”、“好久”上麵加了重音。
賈平凡覺得這女人是在給自己挖坑,雖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讓她坑的價值,但直覺是那麼的強烈,讓他無法忽視。賈平凡稍稍抬起頭,向台上的慕凝心望去。
“凝心你想要什麼曲子可以找我啊,學校的大才子,嗬嗬……”又一道年輕人的聲音響起。
賈平凡向聲音處望去,隻看到一片後腦勺,他隻能勉強分辨出男女,至於那些男人的年紀,沒有“絕頂”的標誌,他實在看不出。
“那就多謝哲聖哥了。”
慕凝心完,就擺起吹奏的姿勢,醞釀了一下,就開始吹奏了起來。
看著慕凝心靜靜吹奏的姿勢,想想他那在山上的搖擺,賈平凡覺得他終於找到了慕凝心為什麼那麼強烈地邀自己來音樂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