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和弟弟生得麵相好,弟弟四歲,我六歲便被拐賣到梨園裏。那是以唱戲為生,社會關係複雜的地方。
我們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有什麼正經的名字,記憶裏的隻有藝名,伴隨一生。弟弟叫花知意,我叫花向晚。
花向晚,花期在末,即將凋落,莫名的悲涼。
我以為我的人生亦如這名字,還是可愛的孩童,便凋落了。
那是我八歲的時候吧,我們戲學得不好被師傅罰跪三天不給吃飯。挨打受罰這是常有的事兒,我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怎麼難受。
可是弟弟還小,身體又瘦弱,這樣的懲罰怎麼受得了呢?挨過了兩天,弟弟便出現了暈厥的狀況。
於是我趁人不備,打算溜進灶廚偷點吃的出來。
結果我被管事抓了個現行,在弟弟的麵前與一起學戲的其他孩子們的麵前,將我活活打死,丟棄荒野喂狼吃。
原來,我的人生與名字間沒有半點關係。隻剩微弱一口氣的我,被一位訪友而歸的居士救下了,他將我帶回了隱居的高山上。
他便是給了我機會,使我能繼續活下去的我的義父,傾囊相授武功的我的恩師!隻可惜,師父陪了我六年的幸福光景,他老人家便辭世了。
師父的朋友與我一起料理完師父的後世,我守孝期滿三個月之後,下了高山,尋找我那不知去向的弟弟。
師父收下我之後便去找了弟弟,結果聽說弟弟被賣給了一個四處遊走演出的戲班子。六年中師父一直有托朋友幫我找尋弟弟,然而,弟弟的音訊如同石沉大海,不知去向。
我下了山,喬裝成一位名伶,見到戲班子我便進去友情演出,按著零星的信息一路向北尋找弟弟。
三年後,我十七歲了,真正成為了戲曲界無不知曉的一位名伶,我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出重金的邀請。
因為麵相太美,我居然進入全國十大美男排行榜第七的位置,深受女人們、有錢的大爺們的喜愛,我的名頭越來越響亮。
然,這也給我招來了許多麻煩與災禍。
記得在江南的一個城市裏,我被一個戲班邀請去給當地的首富家唱戲。我會唱花旦、青衣、與武生,但我最常出演的是青衣,這一場戲我便唱了一出青衣的戲份。
結果,我憂憐悵惋的綿綿唱腔,卸妝後憂鬱的眼神與精美的相貌,被這富戶家已出閣的小姐給看上了,聽說我在打聽人,約我到她的房間裏給我線索。
既然是當地首富家的小姐,又是一個什麼官兒的太太,戲一定沒少看,說不定便看過我弟弟的演出呢?我這樣想著,便急切地跟隨來請的仆人去了。
當我進了那間屋子,發覺裏邊沒有人,身懷絕技的我察覺出屋子裏暗波流動,一定有什麼蹊蹺。
果然,在我喝著茶,等待主人出來的時候,我忽覺身子一軟,手裏的茶杯脫落在地,我暗叫了聲“不好”,趕緊起身便想往外走。
哪知剛站起來,雙腳如踩在雲裏,一個站立不穩,我便順著椅子癱坐在地上。
這時,隔間門一開,兩個男人陰險地笑著從裏麵走了出來。悠閑地走至我麵前,一個男人彎下身,指尖挑起我的下顎嘖嘖了兩聲。
那人猥瑣一笑,而後陰森開口:“花老板,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呢!我追你追得那麼辛苦,你都不肯單獨給我唱一段兒,沒想到還是落在我手裏了吧?”
這個人我認識,有武功,家裏有錢有勢,一個男女通吃的家夥,被他盯上,多數難逃魔掌。沒想到他過了兩個城市,隱在這裏來了。
另一個男人便是請我來的那女人的弟弟,他摸了下我的臉,說出的話很惡心。
他道:“大爺在朋友那裏玩過一個漂亮的男孩子,說起來你們長得還挺像。那個小美人的滋味真是好,大爺至今難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