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好像是他把事情多麼好,都是正常。做不好,才不正常。
曾經沒有考慮過的問題,突然的就如一座蒼茫的大山一樣聳立在他的麵前,卻又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
他不能讓自己變窮啊!出身是改變不了的。
此時趙瑗才意識到,他在意他娘子的想法,遠遠的超出了在意皇帝對他的看法。
他希望自己在她心裏是獨一無二的,無論長相、才能還是性格,都是旁人遠遠所不能及的。如此以來,自己才會吸引她全部的目光。她就不會去欣賞別人。
突然冒出來了個抱過她的哥哥,還是閃亮登場。
趙瑗很鬱悶,捏著郭思謹的臉蛋,甕聲甕氣地:“於允文是你哥,一日為兄,終身兄。”
“嗯。”
“不能對他有別的想法。”
“什麼?”
“就是他是你親哥。”
本來就是她的親哥哥呀。郭思謹覺得他莫名其妙,於是問道:“那又怎麼了?”
“你們上午了什麼?”
郭思謹想到她同於允文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道:
“我告訴他,過幾我會離開杭州,讓他自己以後多保重。”既然了,就同他講清楚吧,“再有七就滿月了,我準備等滿月,就離開王府,去尋找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趙瑗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現在生活不好嗎?他想像不到什麼樣的生活,會比現在更好。
“你想去哪兒?準備去多久?怎麼沒跟我商量呢?”
“還沒想好,先離開杭州再吧。日複一日,在這方寸之地,過著同樣的生活,厭倦了,想去外麵看看。”
趙瑗沒有絲毫考慮地接話:“我們走了,愉兒怎麼辦?要帶著他嗎?他還那麼,還要帶著奶娘。要不,再等等?等他大一些了,我們再考慮出去?”
郭思謹遲疑了一下:“我一個人走。”
半後,趙瑗才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
她的聲音如同往常一樣的溫軟,如同早上催著他起床時的:快起來了。一樣寵溺的語氣。
趙瑗摟著她的肩膀,額頭依靠在她的頸窩裏,低聲:“睡吧,好困,明早不許叫我起床。”
趙瑗快亮才睡著,睜開眼,太陽已經照進了屋裏。
他挽著郭思謹脖頸,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嘟囔道:“怎麼沒叫醒我呢?聖上讓我今日早些過去的。”
郭思謹衝他笑:“看你睡的香,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她的笑也同以往一樣的甜美。
趙瑗坐著馬車去皇宮的路上,想起昨晚她的不回來了,覺得是一場夢。
她那麼喜歡自己,怎麼可能會離開自己呢?更何況還有愉兒。
真是個糟糕的夢。
將近中午的時候,劉法眼在禦書房外等他。虛心地向他請教讓林侍郎兌現承諾的方法,明明答應初六給三萬兩銀子的,今日十五了,還沒給。
這時候,趙瑗才意識到,他心裏早已慌亂成了一堆雜草。他刻意的沒去理會,假裝一切都很正常。
劉法眼的十五這句話,像是一簇火苗,“哧“的把他心裏的雜草點燃了,瞬間一片燎原。燒得他滋滋啦啦的疼。
趙瑗喘了一口氣:“你去找杭州府新上任的戶房主事,他的主意多。”
劉法眼嘿嘿笑了一聲:“他主意能有你的主意多?拋卻皇子的身份,殿下的辦事能力,也是遠遠在我們之上的。”
若是在昨晚之前聽到這句話,趙瑗一定非常的高興。
此時,他厭厭地:“改時間再吧。”
近段時間,趙瑗都是隻有上午在宮裏,不管忙到多晚,午飯都要回府裏用。皇帝賜眾臣宴的時候,也沒例外。
這日出宮後,他突然有些害怕回府裏了,他害怕,她又對他:我要走了,不回來了。
他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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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師的宅子終於送出去了。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