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完顏滾又回府。金蓮花先前圓潤的臉，變得削瘦暗淡，記憶中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毫無神采。
完顏滾問，大妃欺負你了？金蓮花搖頭。
完顏滾問，告訴我你怎麼了？我是你男人，我會保護你。
金蓮花撲通跪倒，額頭伏地大哭道，爺，你放我走吧，金蓮花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完顏滾仍是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隻想放她走，是成全別人的心願。
一年後，完顏滾在鬧市裏見到金蓮花。她牽著一個男孩的手，問他喜歡什麼顏色的風車。衣著光鮮，臉圓潤，眉笑顏顏。
完顏滾從此安生的跟烏古氏過日子，不再去想別的女子，直到遇見慕容花。
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辦不到，是你沒找著方法。
雖然完顏滾對大將軍府的人下了死令，烏古梨若在一個炎炎的夏日，還是見到了外宅的慕容花。
她看到慕容花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還不是她哥哥妾室的金蓮花。
同樣的清澈靈動，同樣的安靜溫婉。
“我是完顏滾的朋友。”慕容花這樣介紹自己。
十年的光陰，令烏古梨若由一個嬌縱的女孩，徹底蛻變成了一位城府極深的女人。她淡笑道：“外麵的人都，你是大將軍的外室。”
慕容花把指間的白子落在黑子旁邊，回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大妃放心。我在你們這裏玩一段時間，哪煩了，我就走了。”
“大將軍是位值得愛慕的男人。姑娘何不留下？我們金國不比你們宋國嫡庶那麼分明。側妃，庶子的身份不比大妃和嫡子差多少。大將軍是庶子，當今的皇帝是庶子的庶子，太祖皇帝的庶孫。”
慕容花從棋罐裏，摸出一枚黑子，淺笑道：“謝大妃好意，花心領了。”
“沒有你，也會有其他女子。你是外族，除了這個男人，我們沒有利益衝突。我是誠心想讓姑娘留下，最好能搬回王府居住。院子已經收拾好了，侍候的丫頭婆子裏麵，有兩位是漢人。隔壁老王爺的側妃，也是漢人，還是位帝姬，他們的女兒，跟你差不多年齡。住的近了，方便來往走動，免得姑娘一個人寂寞。”
烏古梨若離開之後，慕容花也出了她居住了五日的院子。
她去找了唐哲，中都府唯一的漢人熟人。
“先生，給花指條路。”
“既來之則安之。大將軍是個能依靠的人。”
“花不想讓眾人為難，又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就隨完顏滾來了這裏。聽男人不稀罕得到的東西，花是想跟著他來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就不再把花放在心上。那我就可以找機會離開。”
“你把路想好了，來問我什麼？”唐哲低眉擺弄手裏的棋子。
“我的判斷也許是錯了，完顏滾好像沒有要放我走的打算。”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唐哲緩聲：“花姑娘對將軍有一定的情誼，但這個情誼，不足以讓花姑娘為了他拋卻親人朋友，留在異國。”
慕容花接話道：“差不多是這樣。”
半後，唐哲：“如果，如果我給你一個留下來的理由呢？”
七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冊封皇妃第三日的夜晚，趙瑗順利的潛進了攬月閣。他問出了是誰改造了主屋的門，並威脅他，以後這府裏的門，不經我允許，哪個都不準一個手指頭。敢再動，房子拆了。
荊無名眨眨眼。
趙瑗以門的顏色不好看為由，把攬月閣的門全換了，順便換了主屋的門。
自然而然。
濃鬱的薔薇花香，混合著清淡的荷香，飄進屋內。趙瑗在黑暗中，摸到床的位置，掀了床簾抱著床上的人。一氣嗬成後，心裏愉快得想唱歌。苦心甘來，屬於我的神仙日子開始了。
“你怎麼話不算話？好的尊重我的意願呢？”
“壞爹罵我不是男人。被別人笑話可以，不能被你爹笑話。”趙瑗聞著郭思謹長發上的清香，輕聲喃喃地：“你再趕我走，我給娘發八百裏加急告狀。讓她評評理，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