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四人各懷心事,各有盤算,這頓豆花吃的表麵還算和諧愉快。
趙瑗想到不久的將來,會把眼前這個討厭的人,喂了藥打斷腿,圈在一個院子裏,就覺得他有些可憐。
再看他,也就沒有先前那麼討厭了。
出了豆花店,慢悠悠地行走在回客棧的路上。
慕容謹突然問:“月,你一個人一個房間,害怕嗎?”
趙瑗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但還是搶著回答:“不怕。”
狗崽子又沒問你。慕容謹眼神裏的刀子又嗖嗖的飛了過來。
縣城裏人少鋪子少,路邊稀稀拉拉的光亮,僅能看到路。不要是眼神,對麵走來一個人,麵孔都是糊模的。刀子直射出去,對方根本接不到,旁邊的人更是感覺不到。
祝月抓著趙瑗的衣襟,笑嘻嘻地:“爹爹和娘要去哪裏?”
“你娘今日身體不適,怕打擾到你休息,我來照顧她。”慕容謹心裏嘭嘭直跳,話卻的坦然。
沒同趙瑗他們打招呼前,慕容謹跟祝東風講好的,今晚他們住一起,以後他就對趙瑗和顏悅色。此時聽到慕容謹這個理由,祝東風瞬間不自在了,吃了晚飯,還能吃一大碗豆花,還談笑風聲的,哪裏有一點病的樣子?
她不安地:“也沒多嚴重的病,就是最近睡眠不大好。”
“娘你跟爹一起睡吧,我喜歡一個人一個房間,屋裏有其他人,我也睡的不好。”祝月笑嗬嗬地。
翌日,還未亮,趙瑗就醒了。
這是他的習慣,雖然昨晚幾乎一夜沒怎麼睡。
他又一次把祝月搖醒。
“還記得我交待你的話嗎?”
“嗯。”祝月迷迷糊糊地把頭往他懷裏拱了拱:“困死了,讓我再睡會兒。”
趙瑗捏住了她的鼻子,“白可以在車上睡。睡著了,你就不知道你旁邊睡的是誰了。”
無法呼吸,祝月徹底醒了,一看窗外已經有了微光,急推著趙瑗:“快走,快走。”
趙瑗得意的一笑:“我已經觀察過了,兩個後窗離的很近,外麵有人敲門,我就從窗戶翻到我房間裏。”
這一日,大家起的都很晚。
上路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杆。
“娘,前麵就是南粵府吧?聽這裏有最大的港口,最大的輪船,坐船可以直達大理,我想坐船。”祝月目光閃爍不定道:“不坐船,讓我去看看大海船也行啊。”
狗崽子的計劃開始實施了。哼哼,就你這點能耐還想幹一番大事呢?
撐著你,看你能蹦達成啥樣。
慕容謹搶著答道:“今日是初九,再過六日,是中元節。南粵府的中元節最熱鬧,我們可以在這裏多停幾日,等過了節再走。”
祝月壓著內心的喜悅,遲疑地問道:“爹爹不是有事急著回大理嗎?”
慕容謹呷了口茶,看了眼不安的祝東風,又溫和地對祝月笑道:“昨晚收了信,你師兄已經出杭州幾日了,讓他回去辦。”
原本坐在車前打瞌睡的趙瑗聽到這話,忽的有了精神,撩起馬鞭,加快了速度。中午的時候,已經距離南粵府不到五十裏了。
“娘,你喜歡爹爹什麼?他哪裏好?”
做飯的時候,祝月問。
祝東風笑著反問道:“我看你挺喜歡趙瑗,他哪裏好了?連武功都不會。”
祝月望著遠處正在河邊洗衣服的趙瑗:“我沒喜歡他,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還挺開心。”轉話又:“可能換了別人,這麼聽話,又願意跟我們去大理的,我也會喜歡。”
“我剛認識你爹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大哥。”祝東風回想起年少時,那段在慕容謹麵前心翼翼的日子,笑意籠上了臉,“他總是欺負我,我一心想著離開同時鎮,去闖江湖。”
“後來呢?”祝月追問道。
“後來家裏人找到我了。為了不讓我重回皇宮,你阿婆讓我逃走。你爹就跟我以私奔的名義,一起了離開同裏鎮。家裏因為此事,把他從祖譜上除去了。”
想到她和慕容謹在一起的過往,祝東風輕歎了口氣,“他為我犧牲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