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儉進了自家大門,看到坐著的女婿微仰著頭望著他閨女,女婿的神情還不錯,閨女看到的是後背,肯定也不錯。
他心情愉快極了。
剛剛在衙門,徐縣令一看見郭儉,上前扶了他的胳膊,把他讓在坐倚上,聲:“我的國丈大人,您來這麼早幹嘛,衙裏有我們處理不了的事,我再讓人去請您。”
他急忙:“這話可不敢亂,讓人聽到是要掉腦袋的。”
徐縣令認真地:“這裏隻有你我兄弟二人,怕什麼?昨晚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世子的相貌,真龍氣息逼人,絕對的子相。
您是國丈這事,是遲早而已。到時候可別忘了提攜老弟一把,昨晚我都想好了,也不用多大的官,去刑部做個侍郎就行,我最喜歡審犯人這活了。”
郭儉聽了這話,心髒嘭嘭跳,興奮占勝了害怕。對升官不感興趣,那是升的官。從八品升到正八品,或是七品,甚至是六品,這個吸引力不大。但要是國丈那可就不一樣了,一品官見了,都是要點頭致禮的。
皇帝管自己叫爹爹,不敢想,一想就要暈倒。郭儉暈暈地問:“世子,吃飯了嗎?”
趙瑗正專心欣賞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蛋呢,聽到郭儉話聲,才發覺院子裏進了人。
“我吃過了,爹爹。”
這聲爹爹出口的很利索,沒有絲毫猶豫。
郭儉又暈了暈,一聲爹爹暖人心呐。郭儉一顆火熱的心,想再暖回去。看到自家女婿身上的衣服都是折皺,找到了可暖的地方。
於是道:“謹給我做的兩套新衣服,我還沒上過身,我拿出來,世子試試合適不?不合適的話,我去街上成衣鋪子裏買。”
趙瑗看著郭思謹緊抿著的嘴巴:“那麻煩爹爹了。”
深藍色的衣袍,領口袖口和衣襟處用淺藍色的絲線遷邊,繡了雲紋。乍一看普通,再一看,做工精細,針法講究。低調裏透著華貴。
這死女人,又會做飯,又會做衣服,像個農村婆娘一樣。閑的時候,不能彈個曲,吟個詩,畫個畫什麼的嗎?高雅、輕鬆不費力。
趙瑗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同旁邊的郭儉話:“爹爹,杭州那邊還有事急著辦,我一會兒就要走。謹若是想在家裏住,就讓她繼續住吧,過幾日,我擠出時間,再來接她。”
郭儉急忙:“世子那麼忙,跑來跑去的辛苦,今日讓她同你一起走。”
“我剛才同她了,府裏還有一攤子事,等著她去處理呢。她,她想在家裏多陪陪您。”
趙瑗溫和地笑道:“爹爹,德清離杭州不遠,輪到休沐時,您到杭州去玩,順便在那裏住上兩日。類似的話,我跟秀州榕樹園的伯父伯母也了,他們也沒去過。成親時間短,很多家事都不懂,以前考慮得不周,還望爹爹不要見怪。”
趙瑗覺得自己這番話,得很巧妙,把此前沒有邀請郭儉去府上的事,給圓過去了。我不是不讓你去,我是沒想到這檔子事啊!我親爹親娘也沒去過呢。
郭儉怔了怔問:“秀州榕樹園趙稱?”
趙瑗頜首道:“是我父親。”
郭儉一時間有些不出話來,他一直擔心郭思謹不受那邊人的待見。擔心哪,她回來,不回杭州了。
不要一個閨女,就是三個閨女他也養得起,也願意養。可是,如此以來,她本人不開心嘛。這幾,雖然她像沒事似的,依舊笑嗬嗬的,但跟出嫁前的心花怒放,是差地別。
這下好了,不用擔心了,原來都是誤會。親家公親家婆都是好人。世子也才十九歲,還是個孩子,考慮不周很正常。
郭儉把臉轉到一邊,抬起袖子沾了沾眼睛,深吸了口氣:“沒別的事,這就上路吧,免得黑前趕不到杭州。”
“聽爹爹的。”
趙瑗低頭拽了拽袖子,有點短呢。
短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