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嘎布街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靜。
街頭零星有兩個燒烤攤，其中一個攤主像被醃了半年的鹹魚一樣攤坐在椅子上搖蒲扇。
沒有客人。
沒想到吧！故事發生在另一個燒烤攤上！
“師妹，今生意如何？”
話的是個女人，穿著寬鬆的嘻哈風衣服，熟練的自己動手烤串，頭頂戴著粉色的棒球帽，擋住了三沒洗的大油頭。
為啥我這麼清楚呢。
因為她是我老婆！
而燒烤攤後坐著的是個短發女人，頭發兩側剃的像是剛出獄那麼多，頭頂有留了巴掌長，一綹一綹跟炮竹在腦袋瓜上爆炸了一樣，往四外邊呈放射狀。
雖然男人氣十足，但她笑起來露出一側虎牙的樣子著實很可愛。
少林寺當代方丈第七位關門弟子。一大群和尚的師妹，就是這位了。
“哪有生意啊，我琢磨著過兩換個活幹，師姐你有啥主意沒？”
方驚羽垂頭喪氣的樣子讓我想起前些年，她下山找我吵著要吃海鮮，帝王蟹都蒸好了，可她卻被從山上找下來的老和尚給抓了回去。
那時候她的表情也是如此沮喪。
“我哪有主意啊。”老婆熟練的遞給我一把烤羊肉，仔細的叮囑：“吃了這把羊肉，今晚要加練兩個時。”
我咬咬牙接過羊肉串，半個多月沒聞著羊肉腥味了，倆時就倆時吧！
方驚羽撇撇嘴：“瞅瞅你老公，吃個羊肉串跟要慷慨赴死似的。”
“對象都沒有，你懂個屁！”我立即反擊。
“沒處對象還不許咱讀的書多？”這娘們毫不示弱。
老婆大人立刻咳了兩聲，：“你姐夫最近胖了不少，我督促他在減肥。”
方驚羽老臉一紅。
老婆又：“要不你跟我去羅城大學找個活幹吧。”
方驚羽連忙道：“我可當不了教授，你讓我去教學生，還不如讓我在這賣烤串呢。”
我哼了一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還賣烤串？你烤的那玩意自己都不吃，每回來還得你師姐伺候你。”
“靠！”
方驚羽朝我比劃一根中指，憤憤地：“串的錢老娘出的，老娘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老婆拉過我一隻手放在她大腿上，按住我的手背，我扭頭的時候她給我一個眼神。
明白，這麼大人了，不和屁孩一般見識。
於是我對方驚羽回報一根中指，抓著那一把羊肉串自己個兒逛街去了
查嘎布街的路燈不大亮，偶爾幾個甚至幹脆就不亮。
我抓著一把羊肉串，口口的吃著。漫無目的在沒幾個人的街上遊蕩。
活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幽魂。
路邊隻有偶爾幾家店還亮著燈光，明明才剛七點多，許多店鋪就把防盜門拉下來了。
藍色條形的防盜門掉漆發白，有的地方還沾染了髒兮兮的汙跡。
昏暗的燈光下，一點點藍色的光點逐漸升起，在空中亂舞。
我好奇的過去看，伸手將一個光點從空中抓下來，然後攤開手掌。
一隻黑色的蟲靜靜地趴在掌心，將翅膀收攏起來。
我盯著這蟲的屁股嘖嘖稱奇。
還有藍色的螢火蟲麼？
這蟲子屁股聳了聳，在我手上留下一坨不可描述之物，然後拍打翅膀慢悠悠的飛起，那姿態瀟灑寫意我仿佛能看到它臉上的舒爽。
跟從公共廁所出來的老男人一毛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