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他正躺在病床上。”躺在她的身上,那副熱吻的畫麵,伴著仇恨的洶湧,侵襲著他的心肝脾胃。
恨?
不,恨太煩,太痛,太疲憊,不如放開胸懷,就這樣眼睜睜看作孽者,最終是何等驕傲的姿態!
一步,兩步……
步步盈,卻步步沉,親情,愛情,枷鎖一點點壓上他的肩,他的心。
回廊盡頭,他坦然一笑。
天高,海擴,芭蕉樹陰。
他跪倒在地上,瞥向遙遠的天幕,沙啞呼喚道:“媽——”
空曠!
空蕩!
空蕪!
暖暖的陽斜映過芭蕉,剩下一處處斑斕,忽然,一雙纖細的手輕覆上他肩膀,邱米米慢慢蹲下身。
問道:“心情不好?”
“恩。”
他喃喃回一句。
忍住滑下淚,擠開抹牽強的笑!
“笑的真難看,像是擠大便,心情不好,就大聲叫呀,幹嘛憋憋屈屈像個可憐蟲?別忍著,會憋的內傷。”
“我不可憐!”
他反駁!
“不錯,你不可憐,我佩服你,看著那個展某羊和小妖精親昵,不聞不問,默默承受,你累不累?”
“喊累,有用嗎?”
他淡淡問道。
如果喊累有用,他會喊上千遍萬遍……
“過來,我讓你抱抱。”
邱米米霸道地將他勾入懷,輕拍他冰涼而顫抖的肩,心疼不已,他的肩上,背負的是沉甸甸的擔子。
“米米……”
“恩?”
“我真的很累!”終於,他放鬆地搭上她的纖肩,落下一滴滴的清淚,像是清晨中悄悄降下的雨露。
“小白,對不起,我爸真的很無情,我真的勸不了他,世上也許隻有爸爸殺掉那個情婦的孩子才能令他產生一絲絲的懺悔,可惜,那個孩子該隨著她那個可憐的媽死了……”
他不語!
默默地聆聽。
似乎,隻有幹爹對那個錯殺的深愛的情婦的懺悔,才能令他狠辣的心有所動搖,他,真是太無情!
“小白,我幫你!”
“米米……”
邱米米像下很大決心一樣,推開他的腦袋,瞪大那雙黝黑的眼睛,臉上閃著雀躍的光芒。“你和我爸的賭約,我不會幹涉,可我幫你教訓那個小妖精……”
“不要!”
“切,我不殺她!你丫的命真苦,不幫我對不起我的心疼,雖然不懂為什麼你死心塌地愛那個小妖精,可我打算幫你和老頭子玩躲貓貓。”
“你要幹嘛?”
蘇慕白猛鉗住她手腕,咄咄逼問道。
“怕什麼?我是黑道,我怕誰?放心,老頭子對我沒多少監視,我替你辦事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
“別冒險!”
邱米米“啪”給他一記暴栗,狠狠翻個白眼。“靠,我不幫你,誰幫你,誰叫從你都挺我來著?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絕對讓你和小妖精……有個風起雲湧,天倫地陷火辣辣的溫柔……”
“米米!”
看著她搞怪的表情。
蘇慕白眉梢開始糾結,幽眸開始迷茫。
她,打算玩什麼花樣?
什麼風起雲湧?
什麼天倫地陷火辣辣的溫柔?
ROCK,黑道有名的極品酒吧!
勁爆,逍遙,有韻味,像是釋放靈魂走向黑暗的深淵,越逍遙,越狂舞,越易於墜入編製的黑網中。
舞池中,瘋狂舞動的嬌軀,跳著熱辣的鋼管舞,像午夜中的精靈,揮灑著墮落的熱情。
饒著鋼管旋轉,像是帖伏著男人的身體。
豔紅的小嘴中,傳來一聲聲低哼,令台下一陣陣沸騰。約18、9歲的少女,邊舞動邊走向角落中。
“爺,你很寂寞?”
她像軟蛇一樣癱坐於蘇慕白懷中。
“你幾歲?”
一身黑色的風衣,渾身的冷漠和疏離,令她不由退縮。
桌上,一瓶瓶名貴酒品。
修長的指尖旋轉著一杯酒,轉瞬灌入喉中,起伏的喉結,滴答酒液的唇瓣,令他的韻味愈來愈濃。
“我18歲!”
“不上學?”
他挑眉,雙眸迷朦,酒液灌入腹,開始翻攪著腸胃,令他的渾身一陣熾,一直冷,融合南極和北極。
“我要賺錢養弟弟。”
“真可憐。”
蘇慕白冷冷瞥向她,舉杯飲盡,那種神韻,那種熱情,讓她看樣子和狐狸精有種相似的頹廢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