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禾用記者特有的敏銳眼光觀察著現場的幾位官員。
看得出來彭五洋老師也是認識這個遠道客人的,顯然還讓他吃驚的是沒想到此時穀豐登也會在這裏。
穀豐登本來是想給彭五洋介紹方正義的,隻是不知道該怎麼介紹。那方正義就再一次向彭五洋介紹自己,“我是生意人方正義,初到貴地請多關照。”
“您言重了,是我們需要您關注才是。我叫彭五洋,西流人民的一個不稱職的公仆。”
彭五洋畢竟是教過書的人,為了表示尊重用了西流人話從來不用的敬語:您。
“哦,你就是彭縣長。”
彭五洋聽見這話看了一眼姚紅世。
蘇一禾就知道,彭老師這意思是肯定是老姚在這位麵前過他。
本來今晚上的飯菜是很豐盛的,就因為有了這種特殊而又不能言明的關係,導致氣氛相當的壓抑。
其實那個方正義是竭力想讓現場的氣氛活躍起來的,但穀豐登和彭五洋卻無法翻越級別之間的障礙,在那裏束手束腳的不敢隨意話,而且很注意吃相。
到後來方正義就知道那兩個人看出他是誰來了,雖然還沒有點破,但已經把對話變成了問詢。
“彭縣長,你剛才好像有人把路挖斷了是怎麼回事?”
“哦,方總,是這樣的。因為最近大公路上煤車太多交通堵塞相當嚴重,我們下鄉就繞山路,通過便道來通行。”
“不是聽你們這裏的處級領導都有警車開道的嗎?”
彭五洋聽了頓了一下。他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如果隱瞞事實那可能會有不好的後果,這人就這麼出來,也不知道現在掌握什麼樣的情況,萬一撞槍口上了那就太不合算了。可如果實話實後果也很嚴重,萬一有什麼反響的話,身邊的穀豐登還有歐陽布可能會誤解他。
這樣的當麵回答問題又不能太遲疑,“唉,我們這工作是不能帶警察的。那樣會讓礦區的群眾很反感。這臥龍嶺上的一些村莊可能就是群眾生氣了,把路給挖斷了。”
“啊?這大冬的,冰凍三尺,能把路挖斷需要下多大的力氣!是誰讓村民生氣了呢?還生那麼大的氣。”
“黑燈瞎火的我也沒敢驚動百姓,所以今還沒有調查過這事。”彭五洋這話的時候越發的緊張。
“這位西流的一號人物,看法吧,不是礦區有矛盾嗎這山上怎麼也燃起戰火來了?山區本來就通行不便,百姓都希望能能通路。現在可好,冰雪地廢那麼大的辛苦把路挖斷了,這要是抗日戰爭時期估計地雷都埋上了吧?”
“方,方總。這事的來龍去脈可能隻有我們最清楚,因為下午的時候我們從哪裏經過,經曆過一些事情。要矛盾那可能是因為我們的一些作為激化了矛盾。”
蘇一禾這話的時候雖然也有些緊張,倒也是不卑不亢。看得出來彭五洋有些擔心,他以為這愣子不知道這位的底細,萬一不知深淺出什麼得罪人的事情那就不好了。那邊的穀豐登聽見蘇一禾這話倒是先自鬆了一口氣。
“喲,到是還有主動出來擔事的人!這倒是有點新鮮。年輕人是那個部門的?”
那邊的姚紅世正要開口做介紹,方正義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蘇一禾發現,這一會那人拍了老姚好幾次肩膀了。看得出來是不希望他話,就連例行的介紹別人跟他認識都免了。
方正義坐在酒席的正席位置上,左麵是穀豐登,右麵是姚紅世,彭五洋在穀豐登的下首。兩麵依次坐了幾個方正義帶過來的人,都麵帶微笑卻沉默不語。
蘇一禾跟姚遠坐的位置就成了方正義的對麵。
“蘇總,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一禾,八零後,一直在省城的新聞界工作,這兩才想到西流縣級媒體來工作一段時間。”
“哈哈哈,這到是稀奇!是任性呢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從上級媒體一下子跨到縣級媒體來了,這可不是正常的套路。我不懂新聞媒體,但是據我初步了解,縣級媒體隻不過是內宣而已,好聽點是提振精神,如果讓老百姓那就是自吹自擂自我陶醉。那你到底想幹什麼?但願不要你熱愛這片土地之類讓人極度反感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