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被蘇國強一腳踹死的時候,是怎樣的絕望?
若是母親魂魄有知,知道自己死後,蘇國強指著她的屍體,和另一個女人說,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會不會希望化作厲鬼,將他們兩個活活掐死?
這些痛苦,難道就因為蘇國強是被下了那個什麼情毒,就一筆抹煞了嗎?
不,不可以這樣的!
吧嗒——
輕不可聞的開門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顯得尤為響亮。
走廊的光線,透過門縫鑽進房間內,照亮了這一室的漆黑,借著燈光,薄懿發現了躺在地上的蘇瓊。
他走了過去,將手帕蓋在蘇瓊的眼睛上,這才打開了燈。
柔滑的絲帕,吸收了未幹的淚痕,柔滑的感覺,很是舒服,蘇瓊眨了眨眼,卷長的睫毛輕輕刮滑著絲帕,絲帕亦牽絆著睫毛。
她的眼前,明亮了起來。
絲帕擋住了刺眼的光眼,化作了柔和的光線。
接著,她的身體被薄懿抱了起來,輕輕放在床上,臉頰上,薄懿溫暖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她,覆著薄繭的指尖,帶著細微的刮滑感,在她柔嫩的臉蛋上,將她未幹的淚痕,輕拭掉。
眼上的絲帕被取,蘇瓊能夠看得清這房間裏的一切了,卻也隻能看到薄懿一個人。
她墜入了薄懿那深邃的雙眸盛著的溫柔,仿佛看到了萬裏無雲的夜空,繁星璀璨,而薄懿的眸就是那一望無際的海。
她盛著小船,徜徉在海麵上,看著繁星璀璨,靜謐,祥和。
“薄懿。”她輕喚他的名字,伸出雙臂,將自己投入他的懷中,“告訴我,我做的沒錯好嗎?”
薄懿回她,“你做的沒錯,瓊兒,若我也會這麼做。”
清冽的迷迭香的味道,鑽入蘇瓊的鼻間,她將薄懿抱得更緊了,在他懷中低聲啜泣著,“我真的沒做錯,薄懿,他不是我害死的,他是罪有應得。”
“瓊兒,你聽我說。”薄懿鼻尖蹭了蹭蘇瓊的發絲,道,“給蘇國強下藥的是孫紅珍,所以這一切,錯在孫紅珍。蘇國強有什麼怨氣找孫紅珍就是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最討厭推卸責任的人,最討厭承擔不起責任的人。
可如今,他卻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孫紅珍的身上。而且,他認為蘇瓊一點錯誤都沒有。
為了蘇瓊,他可以接受自己最討厭的東西。
聽到懷中的人漸漸停止啜泣,薄懿的聲音更加柔和,如同在哄一個孩子,“好了,瓊兒,別難過了好嗎?聽我的,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蘇國強也不會怪你的。你做得對,你做的沒錯。”
蘇瓊悶悶的嗯了一聲,“我做的,沒錯。”
薄懿聽到她的聲音,有好轉之勢,微微勾了勾唇角,將蘇瓊從懷中鬆開,看著她將自己的眼睛哭成個黑眼圈,不禁無奈一笑,
“看你,哭的和個小花貓似的。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放熱水,你好好洗個澡,乖。”
他轉身進入浴室,不多時,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蘇瓊翻了個身側躺著,看著浴室中晃動的人影,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章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