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懿喚著她的名字,“瓊兒,瓊兒,孫紅珍和你說什麼了?”
“……”
蘇瓊吸了吸鼻子,眉間簇起一個川字,“她說我媽媽求蘇國強去找我,蘇國強一腳把她踹吐了血,她就死了。然後,然後……”
蘇瓊的手,緊緊地攥著薄懿的手掌,指甲深深的嵌進他的肉裏,
“蘇國強指著我媽媽的屍體和孫紅珍說,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了。”
方林咬著牙說道,“這也太毒了吧?”
透過後視鏡,方林看到薄懿的目光,薄懿搖了搖頭,告訴他別再說下去了。
方林所說的太毒,指的不會是蘇國強,而是孫紅珍。
她這麼說,明顯就是刺激蘇瓊去找蘇國強啊。
這個惡毒的女人,該不會真就安了那種,讓蘇瓊親手害死她父親的蛇蠍心思吧?
“別想了瓊兒,事情都過去了,他們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下車的時候,薄懿都沒讓蘇瓊走回病房,而是將她抱了回去。
整整一個晚上,他們第一次在一張床上睡覺,薄懿一直抱著蘇瓊,不肯撒手。
如果這個世界無法個蘇瓊溫暖和安心,他就用自己的一方胸膛,給她一個永遠不會遭到風吹日曬的天堂。
天,一片漆黑,連顆星星都沒有。
窗外,皎潔的月光,像是發了瘋一般,散發著光亮,將整個病房照的一片慘白。
漫長的夜,隨著天空泛起的魚肚白,到了結尾。
太陽從東邊升起,帶著耀眼的紅,越升越高。
約莫七點的時候,薄懿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不是去接電話。而是垂眸看到蘇瓊在他懷中睡得安心,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放下。
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套間外去接電話。
是蘇桀來電話的,因為蘇瓊手機關機,就打到了他這裏。
“薄哥,我姐呢?”
他們這段時間相處不錯,蘇桀又十分的自來熟,膽大包天的叫薄懿,薄哥。
薄懿懶得糾正他,也隨他這麼叫。
“在睡覺。”
蘇桀又說,“薄哥,我爸爸死了,十分鍾前。”
還是,死了嗎?
“知道了。”薄懿淡淡地回了句。
“姐,會來嗎?薄哥,爸爸已經死了,過去的恩怨,讓姐放下吧。薄哥,姐最聽你的話,你勸勸她。”
蘇桀的聲音,有些哽咽。
喪父之痛,常人難以忍受。
薄懿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病床上睡覺都蹙著兩彎眉的蘇瓊,眉宇之間都帶著疲憊,聲線凝淡,“看在整個蘇家隻有你是真心為瓊兒好的份上,我和你多說一句——”
“你和你父親,吵鬧是正常事,因為虎毒不食子,他也沒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可是他對瓊兒,無論是否情願,他都傷害了她。”
“別說瓊兒無情,你應該知道,她最初回到蘇家,不是這個樣子。”
蘇桀在那邊沉寂幾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