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兒……”
薄懿剛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的手機便響了,拿出手機一看是阮阿姨打過來的,她便接了起來,
“阮阿姨,是姥爺回來了嗎?”
阮阿姨深吸了兩口氣才說道,“小瓊,我告訴你你千萬要挺住,你姥爺他……他,他快不行了。”
嗡——
蘇瓊隻覺得腦袋鬧大一片空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不行是什麼意思?腿腳不行了,還是眼睛不行了,姥爺老了,有這些器官功能減退不是很正常嗎?
阮阿姨哽咽,“你姥爺不行了,他——時日不多了。”
“不可能,不可能……”嘴上說著不可能的蘇瓊,眼淚已經如同掉落的珍珠一般,她一個勁的搖著頭,“怎麼會這樣嗎?我上一次見姥爺,他的身體還好好地,我……”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隻覺得雙腿都是軟的。
薄懿將蘇瓊抱進懷裏,給她擦著眼淚,剛才看到來電的人是阮阿姨他就已經猜到是什麼意思了。
阮阿姨說,“小瓊,聽薄懿的話,穿一次婚紗,你姥爺想看。”
“薄懿?”
蘇瓊含淚望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人,此刻正擰著眉看著自己,那眼神充滿了心疼,分明是早已經知道。
搭在薄懿胸膛的手,緊緊地抓著他平整的呢子大衣,“他早知道,是不是?”
這話,是對阮阿姨問的,也是問薄懿的。
薄懿點頭,阮阿姨也在電話裏說到,“小瓊,薄懿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所以才會帶你去教堂。你先不要管那麼多了,先穿一次婚紗,你姥爺看著呢。”
“……”
蘇瓊掛斷了電話,一隻手無力捶地,一隻手卻將薄懿平整的呢子外套捏出皺褶,“薄懿,婚紗呢,婚紗呢?”
薄懿為她拭去眼淚,“在教堂。”
他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在教堂後麵,造型師和服裝師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
蘇瓊拔腿離開,用最快的速度跑進教堂,仿佛在和時間賽跑,如同在和死神爭時間,她邊跑邊流淚。
她心如刀絞,痛徹心扉,可是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姥爺看著呢——
一個小時後,蘇瓊換好了婚紗,化好了妝,看著鏡子裏一身潔白婚紗的自己,蘇瓊努力睜了睜眼經,不讓眼淚流出來。
薄懿換好了衣服,走了進來,手中拿著那個薄荷發卡。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燕尾禮服,袖扣還有領口處,多了一些蕾絲,胸口處用藍色絲線繡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圖案。
深吸一口氣,她扭頭,看著薄懿,“我好看嗎?”
“好看。”
一身潔白的婚紗,閃著晶瑩光亮的鑽石耳墜和項鏈,將蘇瓊如羊脂白玉一般柔和細膩的肌膚,映襯的更加柔美。
平日裏的披肩長發今日挽成一個發髻,鑽石皇冠帶在頭上,卻多了幾分顫抖。
是蘇瓊,緊緊咬牙用力造成的,她必須要努力克製著,才能將眼淚逼回去,她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