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滿天星辰作證,誰敢相信,在無照片墓碑前,滿地打滾,滿嘴胡言,毫無酒品的男人,是薄懿。
“我不痛快,一點都不痛快……”
翻了個身,將手中的空易拉罐瓶朝著嘴裏晃了晃,隻晃出幾滴液體,“沒酒了,沒酒就不喝了,我困了,要睡了……”
然後,他就像個樹袋熊一樣,蜷著身體,抱著個易拉罐在墓碑前睡著了。
方林假意走了一段距離,又將車掉了個頭返回去,他當然不能真的扔下薄懿不管啊。
可是當他回到墓地的時候……
“鬧鬼了?”
他要確定是不是因為靈異事件,才把他們家英明神武的大總裁,換成了一個滿身塵土,抱著個易拉罐睡覺的,卡哇伊男人。
“這,到底是怎麼了?喝成這樣,真想給你拍張照。”
方林扶著薄懿往車內走,將他放到車上,借著燈光才發現,他的手上沾著血,心想這就是蘇瓊說的傷口吧?
聽說他們今天去療養院了,估計這傷,多半是他母親打的。
“哎……”
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薄懿在後座椅上放好,心想著他家先生也真夠可憐了,這好好的怎麼就不得自己老媽待見了呢?
自己不被待見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老媽還特得意別人的孩子,把別人的孩子當個寶。
“這還發燒了,肯定是傷口感染了。”
踩了油門,他立刻開車往回趕。
“我這是在哪?”薄懿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扭頭看到是方林之後,立刻飆髒話,“*,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方林撇嘴,“我要是走了,你明天準得感冒,我先把你送回迷迭園去。”
“不行。”薄懿一口拒絕,“回集團,馬上。”
“為什麼?”
薄懿揉了揉眉心,“讓你回集團,別那麼多廢話,不然我就跳車,你自己選。”
“得得,誰讓你是我老板呢,我聽你的,咱回集團,我這就打電話讓他們在集團等著,回去就給你治療。”
方林剛要去打電話,電話就過來了,不過不是醫院的,而是蘇瓊的。
“先生,蘇小姐電話。”
薄懿的眸閃過一絲晦澀,“告訴她,集團有急事,這幾天不回去,讓她也不要來找我。”
這話一聽就是賭氣。
電話剛接起,蘇瓊急迫的聲音就在車廂內響了起來,“方林,怎麼樣,找到薄懿了嗎?他的傷怎麼樣,有沒有包紮?”
“那個蘇小姐,先生的傷已經經過了妥善的處理,您可以完全放心。”
“那好,你把他送回來吧,我等著他。”
方林通過後視鏡望了薄懿一眼,道,“集團突發緊急狀況,先生需要坐鎮處理。”
“可是他有傷啊。”
“那個蘇小姐抱歉,我這邊有一個美國分部的電話插進來,暫時不和您聊了。先生的情況您可以放心,他的傷並不嚴重。”
掛掉了電話,方林長舒了一口氣,“從來沒有哪一次說謊和今天一樣緊張。”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薄懿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留戀,他把頭轉到座椅那邊,“我累了,到集團叫我。”
——
迷迭園內。
蘇瓊看著在別墅內嚴陣以待的醫生,無奈道,“不好意思,薄先生今晚不回來了,你們回去休息吧。管家,我也上去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樓,她連澡都沒起,就把自己摔在床上。
安靜的房間,她的大腦越發的亂,和薄懿在尚合市的快樂時光仿佛已經成為了過去,和夢。
這樣不依不饒的吵鬧,別扭,還有不待見,才是他們生活的常態。
手機內,依舊存留著她和薄懿的唯一一張合影,在迪士尼樂園門口,他那副呆板嚴肅的老教授模樣,還有她嘻嘻而笑的傻模樣。
可是為什麼,快樂就這麼短暫,這麼轉瞬即逝呢?
薄懿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有多少她不了解的內情,這五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她不關心,一點都不關心。
她隻知道,薄懿為了替她取雪狼之心,差點丟掉性命。
為了救她,把天香靈芝都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