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低微的呻吟聲大多響不了多長時間便停息了,永遠也不會再響起。
一處高大的宅院內,內堂中幾個火盆燒得正旺,屋中的暖氣使得他的主人完全對外麵的風雪一無所知。
隻穿了一件單衣的男子一手捏著精美的青銅酒爵,不斷往嘴中灌著酒水。
然而酒水卻從酒爵淌到了胸口上,浸濕了一大片衣衫,頹然趴在案機上的男子或許是真的醉了。
內堂微張的楠木門後,一名美豔的女子望著披頭散發滿臉胡渣的男子微微歎了口氣。
輕輕走到男子背後,正待為其披上手中的棉袍,卻被那男子一把捏住手腕。
“何人”醉倒在案機上的男子驀然大喝。
“啊”
被捏住手腕,吃痛的女子痛呼一聲,險些跪倒在地上。
“夫君,你已連飲十日,再如此下去”
女子強忍著手腕的劇痛,為男子披上棉袍,輕歎一聲,沒有繼續下去。
“已然十日了麼”
抬手拉了拉身上的棉袍,男子望著強忍著痛苦的女子,酒卻醒了一些,自己的力氣有多大,男子心中再清楚不過。
“太師北去,我”
“不這些了,你且先下去照顧綺兒罷”男子朝美豔女子擺了擺手,再次將爵中酒水灌進口中。
美豔女子聞言神色一黯,卻也沒再多少什麼,為男子係好身上棉袍,輕輕退了出去。
“那貂蟬真的如此重要麼重過了你所追求的權勢,重過了你的妻女。”退出門外的美豔女子再次輕歎一聲。
一名身穿棉襖的侍衛一腳踢開抱住自己腳踝乞討的流民,匆匆走到呂府前。
那侍衛通報過後,呂府護衛略一遲疑往內堂走去。
“稟報將軍,王司徒有請將軍前去。”
“不去不去滾滾出去。”
“無我命令,你等匹夫再敢來此擾我,吾必殺之”呂布一把將手中酒爵摔出去,怒喝道。
前來通報的護衛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應是。
“站住”
嚇得冷汗直流的護衛抱著拳方才退出去幾步,卻被呂布一聲喝住。
“主,主公請吩咐”
聽聞呂布呼喝,剛剛鬆了口氣的護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硬著頭皮道。
“你是請我的人是司徒王允。”呂布微微眯了眯眼,扶著案機站起來道。
“回稟將軍,正是王司徒有請。”
“好備馬,吾這便去”
隨意的攏了攏披散的長發,戴起束冠,呂布大步朝門外走去。
迎麵刮來的寒風,吹散了呂布的酒意。
“雪都這麼厚了麼。”
緊了緊身上的棉袍,呂布低聲自語。
望了一眼一臉胡渣,有些頹然的呂布,護衛張了張口終是不敢多言。
“駕”
呂布輕喝一聲,跨上將近一個月未騎過的赤兔馬,踏著滿地積雪朝司徒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