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鯉直視葉桂枝的眼睛,有心想說一句‘是’,可又覺得不忍,隻能搖頭,“娘,你多想了。我與十三皇子本就相識,若是真要從京城的青年才俊中選一個人,十三皇子已經是上上之選。既然必定要嫁,那就嫁一個最好的。再者,這是陛下賜婚,我哪能糊塗到怨起了娘?”
葉桂枝心裏越發難受了。
回頭她就同蘇崇文哭了一場,“我們出身於貧門矮戶,當初出嫁時,都能挑選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人,到了寶丫頭這兒,明明家裏的條件好了,怎麼反倒要閨女將就了?我記得當初咱娘來我家下聘的時候,我傻笑了好多天,可你看看寶丫頭,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一副生死看開的樣子,她說這次嫁人,就是讓我和咱娘安心。你說她這話,不就是把刀子往我心上插嗎?”www.x33xs.com
蘇崇文拍了拍葉桂枝的背,道:“她不願意嫁,你和咱娘非要逼著她嫁人,又何嚐不是把刀往他心上插?”
葉桂枝半點安慰都沒有討到,心裏越發內疚,哭得也越發大聲了。
蘇崇文頗為頭痛,隻能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寶丫頭好命,且看以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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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嫁衣一穿,紅蓋頭一蓋,手裏再揣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將那繁複冗長的儀式走完,蘇鯉便算是嫁了。
十三皇子獲封‘柘親王’,他在宮外有別院,蘇鯉與十三皇子會在別院中短暫的落腳,待北疆的柘親王府修好,二人便需要遷往北疆省去了。
入夜,蘇鯉頂著紅蓋頭等得有些無聊,她打了一個哈欠,打算坐著小睡一會兒,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瞌睡蟲瞬間被嚇得上了西天。
蘇鯉捏緊手指,她在想,一會兒十三皇子如果對她動手動腳,她是用手把人打暈好,還是用腳把人踹暈好?
思來想去,蘇鯉覺得用腳踹不容易控製力道,‘手刀’已經給十三皇子準備好了,卻沒想到十三皇子十分規矩地做到了他身邊,用手掀去她頭頂的蓋頭,盯著她的眼說,“蘇女師,賜婚並非我意,委屈你了。”
十三皇子的麵向偏白,雙眸狹長,如今眼尾處泛著紅,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心中難過,蘇鯉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平白無故被一道聖旨抬進了你的王府,我都沒哭,你哭什麼?怎麼,娶我做正妻,委屈你了?”
十三皇子別過頭去,“蘇女師莫要多想。若是蘇女師心甘情願地嫁於我,我自然高興。可蘇女師嫁的不情不願……我是擔心委屈了蘇女師。”
“談不上什麼委屈。閑話莫要多說,累了一天,精神困了,身體也乏了,十三皇子你早點休息吧。”
十三皇子的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就見蘇鯉起身搬了一床被褥,朝外間走去。
外間有一處供人平時歇息的軟塌,偶爾睡個一時半刻還好,若是睡得時間長了,難免會腰酸背痛。
“蘇女師,我去睡軟塌吧,你在床榻上歇著。”
蘇鯉轉頭看了看十三皇子,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意,“好啊,作為回報,那我就替你把床給鋪好吧。”
十三皇子:“……”
事實證明,睡軟塌真會讓人全身難受。
十三皇子身量本來就大,軟塌有點狹長,他蜷著身子在軟塌上睡了一宿,第二天是被腰膝與肩背上的酸痛給生生痛醒的。
掙紮著坐起來,掃了一眼內間,沒聽到動靜,以為蘇鯉還睡著,輕手輕腳的爬起來,穿上鞋,正打算把床鋪給收拾了,避免讓下人進來看到新婚夫妻就分房而睡後傳謠言,怎料鼻尖突然一陣發癢,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洶湧而出。
“阿嚏!!!!!”
蘇鯉被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她看著陌生的床幃,定了好一會兒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嫁人了,住的地方既不是尚書府,也不是她在南疆省落腳的醫署。
摸索著把衣服穿好,蘇鯉從內間走出來看,見十三皇子麵容憔悴,稍微動一下就齜牙咧嘴,又折回了內監,從自己的陪嫁匣子裏翻出許多瓶瓶罐罐來,尋到一粒藥,捏著藥丸走到外間,遞給十三皇子,出聲道:“殿下,吃藥。”
十三皇子盯著那黑漆漆的藥丸子看了半晌,問:“有毒嗎?”
蘇鯉:“……”
“治風寒的!”她瞪了十三皇子一眼,把藥拍在十三皇子手裏,道:“我在南疆三年,一直在跟著我姑父學醫,你若信,就吃了,你若不信,就拉倒。”
十三皇子想都沒想,把藥丸子往嘴裏一丟,又就著壺中早已放涼的茶水咕咚咕咚把藥丸吞下了肚子,這才道:“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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