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麵,暖意中帶著憂愁。
黎風坐在地頭上,望著這片快要豐收的花生,往年都是他和媽媽一起收的,今年隻能讓媽媽一個人收了。
因為,他要走了,是時候出發了……
手機響起,接通視頻電話,手機那頭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看的令黎風分外揪心。
“兒啊,該走了吧”屏幕上顯現出一個粗獷的麵容,聲音帶著細膩與溫和。
“是啊,明就走”,忽然黎風有種極強的衝動,他想給這個男人句,你要注意身體之類的話,但到嘴邊時,那幾個字總吐不出來,有時黎風也暗罵自己廢物。
男人嘿嘿幹笑兩聲,撓撓後腦勺,一時間竟也沉默了起來。
“那啥,那誰來著,什麼什麼樹的,你是個大人了,不準什麼,不準什麼,不是什麼魚啥海裏”男人想拽兩句文藝的詞,突然發現根本沒記住,又憨笑兩聲,感覺自己挺尷尬的,想在兒子麵前露兩手,卻讓兒子笑話了。
黎風的心忽然痛了一下,有種想哭的衝動,他從來沒在父母麵前哭過,最起碼從記憶起就沒,眼前這個男人老了,迫於生活壓力隻能常年在外奔波。
“啥啊,人家叫村上春樹”黎風假裝很搞笑的樣子,哈哈大笑。
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兒都生活在同一片海裏。
“嘿嘿嘿,還是兒子啊,那你收拾收拾東西吧,不打擾你了”男人催促著。
不打擾你了,聽到這句黎風心裏很是難受,從就是這樣,他與男人之間的交流很少,但男人做的每件事,都對黎風顯露出濃濃的愛意,有些話他們都彼此不出口,會顯的很肉麻,很矯情。
三年的書整齊地擺在書櫃裏,是書櫃,其實一個破爛的,以前裝衣服的櫃子,現在歸黎風所有了。
撫摸著這些書,淡淡的憂傷符上心頭,總該走的,誰也不是誰的常客。
“多起人口失蹤事件還未有頭目”
黎風看著這條新聞,不禁吐嘈:現在不法分子都這麼猖了嗎。
這時,新聞上出現了一個婦女。
婦女帶著哭腔道:我老公左手有六根指頭,求求大家多注意下。家裏還有兩個孩子,一個老人要贍養,沒有他,我們這個家算是塌了。
接著便是一陣嚎啕大哭,隔著屏幕都聽的令人撕心裂肺。看的黎風心裏也不是滋味。
近期關於人口失蹤事件頻繁發生,電視台已經不止一次發出類似的新聞了,令人疑惑的同時,又很惶恐。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不是一家一夜之間人間蒸發就是鄰居幾人毫無征兆地消失不見,不是單人而是多人一起失蹤。
經過多方麵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完全是一籌莫展。
不過在調查失蹤人口的家朋親友中,發現了一個共同點――失蹤的人在失蹤之前都在一起。
雖然這些失蹤案分布在全國各地,不過細細一看倒有個神奇的地方,將這些失蹤的地區標記在全國地圖上,並將相鄰最近的點連接起來,會很容易的看出來,這是一個網!
一張無形的網將國家像一條待捕的魚一樣緊緊地包裹起來!!但網的一處有個洞,這是一張還未真正編製好的網!
迷霧繚繞,一場驚的巨大陰謀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悄然推動著!!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們還毫無察覺。
“是啊,正在車上坐著呢,大約兩個時才能到吧,沒事兒,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走丟不成,隻要有手機在,哪都丟不了。”黎風靠在座椅上,老實地向電話那頭的母親彙報行程狀況。
車上的人或在玩手機或在靠著座位睡覺,大多都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中年人和一個乳臭未幹的青年組合或者兩個中年和一個青年一起,在這趟車上似乎很少有單獨一人的,正巧的是隨意一瞟便可以看出黎風便是少數人之一。
黎風坐的是雙座位並排,土的掉渣的書包放在那個空座位上。
將母親安撫好,讓她確信自己一路順暢,掛掉電話後環望四周,有點百無聊賴,又微微握緊拳頭暗暗鼓舞自己接下來這幾年要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