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心下疑惑,順著辛夷的手掌往上移,落在脈搏之上,隻片刻功夫,驚異縮回了手。
察覺到忘憂的動作有些反常,辛夷稍稍穩了神,皺眉問:“忘憂,你這是又怎麼了?”
忘憂深吸口氣,穩了穩情緒,遲疑著問:“辛夷,你與時染,是不是……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辛夷臉色驟然一紅,眼神閃躲:“你怎會知道?”
“若我方才診脈沒出錯,你應該已經有了身孕。”忘憂肅然道。
“你說什麼!”
辛夷心下登時一慌,無措的緊抓著裙擺,自我安慰:“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身孕。”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診脈。便知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辛夷暗暗咬唇,將左手搭在右手脈搏上,臉色驟然發白。
忘憂見她不做聲,擔心起來,可又不知該如何安撫她的情緒。
收回手,辛夷苦澀一笑:“真沒料到,我竟懷了他的孩子。可他負了我,我留著這個孩子,還有什麼意義。”
“辛夷,你可千萬別亂來。這不僅是時染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不要他呢?”忘憂忙不迭勸慰起來。
辛夷哽咽失聲:“早知他是這樣一個到處留情之人,我就不該情難自禁,早早將清白交付與他。”
忘憂聽著她的哭聲,也是一陣難受,低聲道:“你若是還喜歡他,就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給你個解釋。若是解釋完,你還是沒辦法原諒他,再決定也不遲。”
辛夷無措的點著頭,含著淚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也先睡會兒吧!”
忘憂無奈歎口氣,點了點頭。
聽著辛夷關了門,忘憂才舒口氣,側身躺下摸索了被子蓋上,強迫自己睡一會兒。
天亮時,山穀中到處都是清脆的啁啾聲,忘憂本就難以睡熟,早早便醒來,一個人摸索著出了房間,坐在臨水的抱廈中,靜聽著周圍動靜。
辛夷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不曾出門。
也不知坐了多久,將近正午,風亦依然沒有回來。
木質地麵的回廊中,輕淡腳步聲緩緩朝著抱廈靠近,忘憂側耳聽著,警惕斥問:“你是誰?”
腳步聲停下,時染一身淡藍色金絲繡邊衣飾,手中握著折扇,凝眉歎口氣:“是我,時染。”
“時染神君?你一個人來的?”忘憂放鬆了警惕,疑惑問道。
時染默然點頭,走至忘憂麵前,緩聲道:“是檀霄托我到處找你,昨日我去見了檀霄,他交給我一樣東西,讓我轉交與你。”
忘憂納悶皺眉,問道:“是什麼東西?”
時染自袖中將一隻玉盒取出,握了忘憂的手交到她手中,蹙眉道:“你被剜掉的眼睛。他說,每次看到這個,就覺得對你甚是虧欠。現在,他想把這個還給你。”
忘憂心中早已兵荒馬亂,手指發顫,緊捏著玉盒,“時染神君,你跟我說實話,檀霄他究竟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