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忘憂滿意一笑,折身走到銅鏡前坐下梳妝。
剛剛拿起梳子,她驀地被鏡中自己的臉嚇了一跳。
這幾日身體一直虛耗,胎記會在她身體極度虛耗時自動消失,可如今她身體恢複,胎記回來,她身上又沒帶雪肌露,竟然以這副醜顏跟檀霄說那些一定會名正言順住進藥香殿的話。
越想越懊惱,她捏緊了手中梳子,慌忙將頭發隨意梳理一下,站起身推開門就朝外走去。
檀霄正站在回廊中等她出來,卻見忘憂行色匆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兀自朝著外麵跑去。微一皺眉,連忙跟在她身後,溫聲問:“忘憂,你怎麼了?”
“檀霄,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了,改日我若有空,再來找你。”忘憂倉促答著,人已走到藥香殿外大門口。
“你究竟怎麼了?”檀霄心中不安穩,如何也想不通,忘憂怎會突然走的這般急。
忘憂也不多做解釋,捂著半邊臉,加快了步子跑進林子中,隨之施法回往本草司。
曾經,她可以接受自己醜,可是當她習慣了那張沒有胎記的精致容顏後,就難以再接受以一副醜樣子出現在檀霄麵前。
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她怎能做到完全不在乎?
彼時,白薇站在廊簷下,瞥眼瞧了眼身側的青雀,微眯著眼,低聲問:“我讓你去忘憂房中尋找雪肌露,你可曾找到了?”
青雀點頭道:“雪肌露就在她房間梳妝台妝奩最角落,並不難找。我輕易便找到,已經連妝奩一起打翻。她若看到,也隻會想到是那一晚魔界之人暗殺時,不小心打翻。”
“你想的太簡單了。她的房間每日都有人打掃,若是那一晚不小心打翻,侍女早已收撿好,怎麼可能過這麼多日無人理會?”白薇籲口氣,轉了身朝前院走去。
青雀手指一顫,擔憂道:“那她……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一盒雪肌露而已,你以為,她還好意思大張旗鼓的去查問是誰打翻的?”白薇冷冷嗤笑。
青雀恍然點頭:“所以,即使她懷疑,也不好問任何人?”
白薇頷首,不覺間,兩人已走到前院回廊轉角處。一抬眼,就瞧見忘憂旋身落在本草廳門口,捂著半邊臉急匆匆朝著寢居走去。
白薇陰冷一笑,放鬆舒口氣,沿著回廊繼續朝前走。
進到寢居,忘憂著急走到妝台附近,本是要翻找雪肌露,誰知一不小心踢到打翻在地的妝奩。
腦中嗡的一響,她驚駭瞪大了眼,望著已經打翻灑落在地,浸入木質地板的雪肌露。
雙手頹然一垂,不禁自嘲一笑:“這種辦法,果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這張臉還是原來的醜樣子,叫我以後怎麼麵對你?”
外側的侍女聽到房內動靜,皺眉走到門口,擔憂問起來:“忘憂仙子,您怎麼了?”
忘憂連忙抬手捂住臉,整理了情緒,勉強一笑:“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侍女納悶看著她,卻見她捂著半邊臉,雖看不到胎記,但行為舉止多少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