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瑋緩緩走到鎂光燈下。嚇嚓嚇嚓,好幾十名記者圍住赫瑋猛按快門,耀眼的白光不斷閃爍。
赫瑋戴著墨鏡,鏡片把閃耀的白光反射。看著赫瑋的墨鏡,記者們都議論紛紛。
「看這個姓張的,戴著那該死的墨鏡恍惚目中無人。」
「就是啊,真不想採訪他。」
「你們就體諒一下吧,人家怎麼說都是今屆的雜藝之王。」
「你們別說了,趕快採訪完這傢夥就下班吧!」
記者們擠出笑容,麵向赫瑋:「請問你對於剛才的勝利有何看法?」
赫瑋微笑道:「亞洲國際雜藝之王大賽高手宏集,弟隻是僥倖獲勝,並無甚麼特別的看法。」
記者繼續保持微笑:「你真謙虛!」隨即收起笑容:「那你接觸了雜耍這項技藝多長時間?」
赫瑋用食指摸摸下巴:「八年了。」
記者又道:「那麼八年前你是因為甚麼原因而初次接觸雜耍?」
赫瑋笑了笑,沒有回答。
記者站在原地,等候著赫瑋的回應。這傢夥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快點回答好嗎,別阻我下班。
記者又問道:「也許我這樣問,你初次接觸雜耍時,你身邊的人有甚麼反應?」
赫瑋緩緩抬起頭,墨鏡反射記者的臉:「八年前的某,我放學回家時,發現路邊有一名街頭表演者在表演雜耍,當時,我就愛上雜耍。」
記者又問:「為什麼你會愛上雜耍?」
赫瑋道:「因為我當時覺得雜耍很酷,主要是因為我認為雜耍可以迷倒萬千少女,所以我開始學雜耍。」
赫瑋的回答引來一陣笑聲。
記者又問道:「你的意思是,從此以後,雜耍成了你的夢想?」
赫瑋呼出一口氣,緩緩點頭。
記者又問:「那麼,你有沒有因為雜耍而改變自己?」
赫瑋連連點頭:「在這之前,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青年,終日在學校惹事生非,紀律處分已經成了我的日常事。接觸雜耍後,我真的改變了不少,我沒有再惹事。我開始為自己設目標:今,我不要再被紀律處分。」
記者又問:「那麼你在追夢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一些打擊你的人?」
赫瑋低下頭,幾秒後,他回答:「太多了……真是太多了……」
赫瑋回想起八年前—011年—當他第一次與別人談論他的夢想時……
「雜耍?」宏亮低沉且略帶稚氣的聲音在教室內迴盪,坐在赫瑋前方的同學露出不屑的表情:「張赫瑋,你現實一點好嗎!這裡是香港,國際金融經濟體,隻有金融業才最有前途。」
坐在赫瑋正前方的名叫曾寶明,大家都叫他明。明與赫瑋並不熟。事實上赫瑋在聖保祿書院沒有幾個朋友,因為聖保祿書院是區內的名校,聖保祿的學生幾乎全都是學霸,同學們的談話內容幾乎全都與學科相關,然而赫瑋卻對學習毫無興趣,因此他與同學之間完全沒有話題。我不是一流學生,卻讀上一流學校。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赫瑋的夢想,可是當赫瑋嘗試跟別人談論他的夢想時,換來的卻隻有無盡的嘲笑。
「張赫瑋你真是個傻瓜,別的高一學生都是在埋頭準備DSE,那有人還說甚麼夢想!」
(注:HKDSE即HngKngDiplafSendaryEduainEainain香港中學文憑考試,中學畢業試,可以理解為中國的高考)
「張赫瑋,你有個那麼偉大的夢想,我真為你感到高興。你可不要跟別人說我們認識的喔!拜託一下。」
「有書不讀還學人家說夢想,看看那個傻子,日後在街上碰到他記得給點飯。」
種種打擊說話,每承受著。麵對同學們的冷嘲熱諷,赫瑋一笑置之。終有一你們會知道自己有多錯。
「同學們,請拿出你們的課本。」生物老師站在學生前手持麥克風,一臉從容,「今我會跟你們說說人體的免疫係統。」
生物老師把手上的課本緩緩放下:「在開始之前,我先跟大家派發昨的測驗成績,然後我會用十分鐘和你們解釋一下這張卷子。但我發現班上竟然有兩位同學不及格,這是怎麼回事?」
整個空間倏地安靜下來,所有人全都聚焦在麵前站著的男人身上。「張赫瑋,」生物老師把這三個字讀得很慢,「出來一下。」
赫瑋張望四周,一雙雙眼睛全盯著他,在一瞬間,他成了班裡的焦點。他緩緩站起來,走到男人麵前。
「這麼簡單的題目,你怎麼能不及格,你把班上的平均分都拖低了。」生物老師一臉平靜地道,「你這個沒出息的廢物,你看看班上還有誰像你那麼笨的,你幾乎每一科都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