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刀子割在傅淩殊的手腕上,她卻絲毫沒覺的疼,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是木然的,殷紅的血汨汨流出,染紅了血管,融入了溫熱的水裏,染了一浴缸的紅,妖異,觸目驚心。
此時,傅淩殊隻感覺自己的渾身癱軟,提不起一點兒力氣,血衝破血管一直再流……
她好想睡,好想睡……
身子越來越輕飄飄的,好似騰空,升了起來,漸漸地她看到了一團又一團的白霧。
耳邊似乎有道焦急的聲音的喊她。
殊殊——
殊殊——
“殊殊,你星星——”
耳邊,那人焦急而又心痛的喊聲越來越清晰了。
而且,那麼的熟悉。
傅淩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似乎有一個人。
他的臉色煞白的可怕,充斥著血絲的眼眸中似乎泛著盈盈的淚光。、
棱角分明的五官線條,方正堅毅的下巴,還有,他探入水中,手忙腳亂撈著她身子的結實手臂。
以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性氣息,
一切的一切都充斥著傅淩殊的感官和視覺!
她覺察到他用力的抱著她,看到他眼中含淚,粗糙的大手還悲痛的撫著她的臉頰。
“殊殊——醒來,不要離開我——”
覺察到他的悲痛欲絕,奄奄一息的傅淩殊,心髒狠狠的抽搐,像是狠狠的擰起來的繩子。
張了張嘴,卻什麼也發不出來了,寂滅淒涼的眸子一點點的黯淡了下去。
“不——”他渾身是血,就臉倆隻大手都沾滿了鮮血。
心急如焚的抱著她的小腦袋。,
無數次的親昵,無數次的姿勢,隻是曾經是她在撒嬌,而現在,卻成了訣別的方式。
“殊殊——不要,我愛你——”悲痛的聲音在血流潺潺的浴室裏響了起來。
分外清晰,卻更令人斷腸。
一字一句都如一柄利劍一樣,刺入懷裏奄奄一息的傅淩殊的要害。
錐心刺骨的疼……
倆行清冷順著臉龐滾滾滑落,和著苦澀……
她帶血的手癱軟了下去,心碎欲絕的眸子逼了上去。
更不願意麵對這一切。
愛?
嗬嗬……
她該幸福的,不是嗎?
從年少的十八歲,情竇初開,到相知,相許,到成為他的結發妻子,匆匆9載,千千萬萬個日夜,她都在渴望,他能說一句愛她,哪怕是假的都行。
可是沒有,怎麼可能呢?
娶了她也不過是在為難他,更別說是愛了。、、
傅淩殊雖然說是個貪心的人,貪戀他的溫柔不算,還要貪戀他的人,最後還想要得到他的心。
但是這一定點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是關於愛這個字。
她從來都不敢問出口,生怕問出口,就連他的人也會消失不見
所以,這麼多年,隱忍著,暗自落著淚。
現在……
她是要死了吧。
他居然說愛她!
可是,她不再需要了……
她要解脫了,徹底的解脫,
“殊殊,不要……”他死死的抱著她,悲痛的喊道。
眼角的淚滑落了下來,一波一波的砸到了她慘白光滑的小臉上。
“對不起……殊殊……我愛你……”哭泣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覺察到她的氣息一點點的減弱,他抱著她,想站起身子來,卻因悲傷過度而沒有了力氣。
隻能心痛的,感受的她的呼吸減弱而無可奈何。
陸峻的臉慘白如石灰。
他知道,這一刻,天塌了。
那抹失去的疼,是東西從血肉裏強行分離的疼痛,是入了骨髓,令人絕望的疼。
“殊殊——別逗我,不許淘氣了,醒來……”她又像個孩子似得,沾血的手撫摸著她被鮮血染紅的臉,無助的說道。
眼前,是那年的時光。
她正年少,笑顏如花。
“我要來找你們這兒的一家之主……”她大言不慚,在他這個冷血的殺人狂魔眼皮子底下毫無懼怕之意。
還大膽的闖入他的書房。
“喂,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峻,我給你時間,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峻,我不管,以後我就賴在這兒,”
“峻——我好愛好愛你……”
她固執倔強的令人動容,也乖巧的令人心疼。
她從來不會在他麵前探討愛情這個話題。
她說的央求的做多的也就是,峻,這輩子,你隻許對我一個人好。
也許,在她看來,她的幸福,便是和他不離不棄吧,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