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18年,唐憲宗朝元和十三年冬,夜。
北風吹過,雪片飄飄灑灑,這是入冬後第一場雪,大內紫金一處偏僻所在,幾名黃門借著院中宮燈正在清掃院中積雪。
一個身著三品內侍官服的太監站在自己跨院,借著搖曳宮燈向大內皇帝所在宮殿方向望去,歎了口氣。
身邊一個黃門給這個太監心打著傘,“公公,已經不早,還是安歇了罷。”
那被稱為大人的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眼簾低垂,眉毛上掛著寒霜,不為所動。
“武,現在什麼時辰了。”大太監開口問身邊黃門。
“時辰已經到了戌時。”黃門謹慎答話。
“已經這麼晚了。”大太監緩緩回答。
這名太監,姓王名守澄,現在為內府局長令。
跟他話的,是內府局一名黃門,姓葉,宮中義字輩,喚做葉義武。
公元818年,這年,憲宗朝先後平定了四川節使度劉辟、江南李琦的叛變,整頓了江淮財賦,招降了河北強大的藩鎮,魏博節度使田弘正,任用了名將李愬,全力消滅了淮西節度使吳元濟,使其他藩鎮相繼降服,歸順朝廷。
結束了自肅宗以來,各地藩鎮專橫跋扈,各自任免官吏,對朝廷不供貢賦的局麵,全國出現了暫短的統一。
然而,隨著中央政權逐漸穩固,皇帝憲宗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
內府局有人像皇帝憲宗進言,,有個名叫柳泌的術士可煉長生不老仙丹,皇帝命人將柳泌接到宮中專伺丹藥。
此日,此時,就在這宮廷正方,大內紫金重地,有人在歌舞助興,為皇帝請了仙人煉丹求取長生祝賀。
皇帝的身體到底怎樣,做為身邊的大太監之一,王守澄心裏清楚的很,唐憲宗服食丹藥以來,外強中幹,表麵是稍有起色,但宮中之人都知道,那隻是垂暮之年的回光返照。大唐子憲宗已經命不久長。
空中飄著雪花,北風吹過,這已經是越來越冷。
遠處有狐狸叫,這大內紫金怎麼會有狐狸叫?王守澄心裏一動,不禁皺起了眉。
“武,你別忙乎我,你去幫吉他們去打掃宮院。”
黃門抱手,作禮而去,“是。”
王守澄命身邊黃門去掃庭院,轉回頭走進自己所在別院。
此時大內禁宮,燈火璀璨亮如白晝。
大內紫金一處偏殿,有一束發穿著黃色八卦仙衣的道人正在一處八卦爐旁念念有詞,這人正是前不久,宰相皇甫鎛引薦的方士柳泌。
但見柳泌大概五十多歲,高挽發髻,手持七星桃木劍,正在這夜色裏祝禱地,煉就長生金丹。
在他身邊左右,按照八卦方位,站著八名身穿青色道袍,年紀十一二歲的道童,也在配合柳泌聲言祝禱。
在偏殿一角,站立不下十數位身著三品的內宮大宦官,不遠處還站著好幾位到偏殿來看熱鬧的娘娘妃嬪。
在偏殿正中,一處龍椅上端坐一個身穿龍袍,麵如黃紙,雙眼無神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大唐第十二位帝王唐憲宗。
隻見方士柳泌祝禱完畢,將手中桃木劍放在一側,命道童將八卦爐打開,從八卦爐中心翼翼取出一粒金丹進獻給皇帝唐憲宗。
柳泌道,“陛下,臣柳泌夜禱地,煉就金丹一顆,奉獻給陛下,願我主壽命長久,洪福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