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說完,又是一陣大笑,笑聲未止,便突然猛向秦蕊和殘月兩人襲來。
殘月急忙揮刀來擋,卻哪裏擋得住黑衣人,早被黑衣人一掌劈翻,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口中吐了一口鮮血,倒地便人事不知。
秦蕊大怒,含淚發瘋一般撲上來,卻又早被黑衣人一把擒住,劈頭一掌便欲打將下來。
正在此時,住色神尼奮力一揮拂塵,一道金光閃過,一枚發簪便向黑衣人麵門激射而來。
黑衣人大驚,連忙放了秦蕊。那發簪擦著黑衣人麵門,直射沒進門柱之內,卻把黑衣人的麵罩射了下來。隻見黑衣人原來是位老者,須發皆白,卻正是楚天行。
楚天行的麵皮擦破了一道口子,血便滲出來,怒道:“垂死之人,竟也來擋我的道,就不要怪我不認人了”。
楚天行說著便飛身一掌向住色神尼打來。那住色神尼喧了聲寶號,卻隻一動不動。
正在此時,佛龕後麵蕭聲驟起,楚天行急忙抽身跳了回來,怒道:“豔骨魔音”。
楚天行說著,口內便哼哈著和那蕭聲對抗起來。
秦蕊抵擋不住這蕭聲和楚天行的哼哈聲,早被震的耳膜欲穿,便急忙一把抱起殘月,退出大殿外來。
佛龕後麵慢慢轉出一位帶著牡丹花麵具的青衣美人來,卻正是“羞花使者”柳恨水。
柳恨水的蕭聲越來越急,楚天行的哼哈之聲也隨之急如驟雨。兩人對戰,那楚天行突然直把腮幫子鼓得如同蛤蟆一般,渾身脹起,對著柳恨水突然怒嗬一聲,頓時一陣罡風乍起,柳恨水的洞簫竟被震裂,斷為兩截,臉上的麵具也被震碎,如雨般散落下來。
柳恨水被震得退了數步,撞在身後的佛龕上。
住色神尼口中亦吐出一口血來,便道:“好厲害的‘蟾蜍吞月’,沒想到五毒神教的秘笈竟被你所得了”。
楚天行大笑道:“你為了救那不相幹的小子,舍得耗盡一身罡氣,如今既然離死不遠,放眼當今天下,誰人還是我楚天行的對手,誰人還敢攔我的路。隻不過這五毒神教的秘笈,傷人必先傷己,還需要那地宮裏的絕世秘藥‘絕情丹’來續命,沒了它,我雖是天下第一,終究不安”。
楚天行便向住色神尼走來,此時佛龕上的燭火被楚天行的罡氣震滅了數盞,隻有吊著的一盞油燈未滅。
柳恨水扶起住色神尼,冷笑道:“你未免高興得過早”。
楚天行定眼一看,大驚,便倒退了幾步,隨即又大笑道:“原來你才是石萬劍和她的野種,竟然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難怪整日要帶著麵具。那日在淩雲峰,竟被你蒙騙了。好得很,好得很,此番老夫便送你下陰曹地府去見你的死鬼爹娘。他們雙雙死在了西湖斷橋,這裏雖是長安,你死了,遊魂便回去武林府西湖邊和他們團聚吧”。
楚天行說著,便向兩人一掌劈來。此時柳恨水受了內傷,住色神尼已經是油盡燈枯,眼看著楚天行的五毒神掌便要劈到,那佛龕後麵突然飛出一人來,挺劍便如風車一般旋轉著向楚天行刺來。
楚天行大驚,急忙收掌來戰此人,變掌為爪,竟抓住刺來的劍。
來人一劍刺向楚天行胸口,見長劍竟被楚天行的鷹爪抓住,隨即落地,腳在地上一點,便一腳向楚天行的下襠踢來。
楚天行急忙出腳,兩人便對了一腳,頓時各自都被震退了數步。
楚天行看清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寒江雪。
寒江雪且收劍,轉身來看柳恨水和住色神尼。
住色神尼已經氣若遊絲,柳恨水隻雙手合十,開始誦經禱告。
寒江雪亦合十道:“晚輩來遲,害得神尼蒙難,再造之恩,碎骨難報”。
住色神尼睜開眼道:“孩子,無心師太怎樣了?”。
寒江雪神色黯然,隻得道:“無心師太剛剛已經仙逝了”。
住色神尼內力耗盡,突然間青絲變白發,瞬間滿臉皺紋,眼裏閃爍著最後的光芒,微笑道:“沒想到,她竟先我而去了,倒也了無掛礙了”。
寒江雪道:“她怎麼知道我屁股後麵有朵梅花型傷疤,她究竟是誰?我又是誰?”。
住色神尼微笑道:“好孩子,你且仔細聽我說,一定要牢記了”。
寒江雪點點頭。住色神尼長吸了一口氣,盤腿端坐,眉目含笑,便道:“拿起你的豔骨劍”。
寒江雪依言。住色神尼接著道:“劍非劍,花非花。一語驚夢落天涯。人生自是長恨水長東,慈悲如來劍如虹。斬斷執念如噩夢,心中有劍千斤重,心中無劍入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