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賀其琛描述得太有畫麵感,陳婉約好長時間沒反應回來。

太丟人了。

她向來打著端莊優雅的名頭,竟然做出那種事情。

那狗男人也是氣人。

她因為醉酒不省人事,問出那樣的問題就算了,他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不嫌。

正確的答案應該是:不!!!

直到給學生上課,這件事仍然盤旋在陳婉約的腦海裏。

如果真想賀其琛所的那樣,陳婉約感覺自己前半生維持的淑女形象全毀了。

“陳老師。”

一個孩子的聲音,把陳婉約拉回現實,她看向隻到自己腰身的姑娘,溫婉一笑,“怎麼了?”

陳婉約現在的腳不適合再跳舞,但她沒有放鬆自己,日常的練腰壓腿並不缺少,還開了一家兒童舞蹈興趣班打發時間。心理醫生,和孩子在一起相處對心理治療也有所幫助。

“陳老師。”姑娘規規矩矩在她麵前站著,“我今表現得是不是特別好?”

孩子嘛,學一點東西就洋洋得意,陳婉約鼓勵道:“是啊,很好。”

“那我以後會不會成為江姐姐那樣厲害的人?”

“江姐姐?”

“就是……”姑娘思考了下,“電視裏經常放的江姐姐,她跳的舞好漂亮,還拿過很多獎,聽最近還要來這裏演出。”

如果陳婉約沒猜錯的話,姑娘的應該是江漫柔。

想起這個人,陳婉約唇角閃過幾分譏諷,“原來是她啊。”

五年前,江漫柔是她的替補或者伴舞。

五年後,江漫柔毫無競爭力地成為在她之後最受矚目的舞劇演員。

“老師?”姑娘又試著喚一句,“老師你怎麼了?你認識江姐姐嗎?”

陳婉約挽唇否認,“不怎麼熟。”

“不怎麼熟?那就是認識咯?”孩子好奇心重地追問道。

突然,一陣略顯急速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人把孩子拉到一邊,低聲嗬斥:“絮絮!”

姑娘一怔,“媽媽?”

“秋棠,我沒事。”陳婉約笑笑,勸道,“你別把孩子嚇著了,孩子能懂什麼。”完她讓姑娘去那邊練習。

秋棠是陳婉約的高中同學,當初陳婉約出事後,昔日好友姐妹散得差不多了,隻有秋棠默默站出來,拿出碎紙幣拚的幾百塊錢,問陳婉約需不需要錢。

事實上陳婉約是需要錢的,陳家產業本就搖搖欲墜,陳父陳母走後隻剩一個姑媽打理家業,事故突發後,姑媽不知能否蘇醒,公司股份日漸蒸發不,內部也開始混亂。

可她需要的錢,不是秋棠掏出家底子的幾百塊能讚助得了的。

好在後來賀其琛伸出援助之手,在姑媽蘇醒之前,暫穩公司局麵。

陳婉約到現在還記著秋棠的傾囊相助,可憐作為一個單親媽媽的她不容易,還經常遭到家裏家暴,所以出國治療的時候也順便把她和女兒捎上,這才安穩下來。

來這邊後,秋棠幫忙負責舞房登記等後勤工作。

因為對陳婉約心存感激,秋棠習慣性不容許別人刺激到她,自己的女兒也不行。

見陳婉約沒在意,秋棠更不自在,歎息道:“我知道你不想聽到任何關於江漫柔的事情。”

“沒有。”陳婉約口吻涼薄,“江漫柔對我構不成刺激,容寄才是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提及的人。”

秋棠以為她因為江漫柔聯想到容寄,想到以前的傷心事,更加愧疚了。

秋棠準備再一次道歉的時候,又聽見陳婉約慢悠悠地開口:“畢竟,提到他的名字,我就犯惡心。”

秋棠,“……”

還以為要感時花濺淚呢。

紙巾都準備好了您倒好。

…………

遠處的雲層染著橘色光芒,清清灑灑透過落地窗,舞房裏的光度逐漸暖起來。

陳婉約繼續教孩子們做最基礎的練習,有些教學需要重複許多遍才能讓孩聽進去,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沒有這份耐心。

幾年沉澱下來,她收起曾經的鋒芒,不驚不囂,冷靜從容不少。

“開胯的時候膝蓋一定要伸直,腳尖向遠延伸,膝蓋不可以彎起來……”

擴音器裏,是陳婉約柔和細致的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