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終於看清了,在那怪樹的林層中,依稀可見幾棟木質的房屋,破舊不堪,散落在不同位置,無異於一些恐怖電影的鬼宅。
“垃圾遍地的巷子,荒草與怪樹,還有這些破敗的木屋……這究竟什麼跟什麼?拍電影嗎?”
陸弦瑜有些心亂如麻,一時理不清思路,剛要收回目光,餘光突然瞥見有道黑影聳立在那鬼屋頂上,朦朦朧朧,搖擺不定,好像正朝著自己這邊望來。
“這是……”陸弦瑜如臨大赦急忙縮回腦袋,背靠著牆,呼吸急促,心髒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
活人?動物?鬼怪?還是自己看錯了?
最深切的恐怖,往往來源於未知。
這是陸弦瑜曾經瀏覽無數恐怖電影與得出的結論,評價真知灼見。
從在大城市長大的他根本不相信什麼牛鬼蛇神,更不懼怕。
陸弦瑜怕的是死亡……死亡是未知的、不可探尋的秘密,因為死了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站起來告訴你,死亡是一種什麼感覺。
拿一些恐怖電影的厲鬼來舉例……當它披頭散發的出現在屏幕上,露出那扭曲恐怖、血跡斑斑的猙獰麵孔。正在屏幕觀看的你就會發現,唉……原來也就這樣啊,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觀眾所害怕的是“恐怖”所發生的前奏,是所有突發情況的前一秒,那種潛在的、無法預防的危機感,令人們不寒而粟,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陸弦瑜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情況,那道黑影可以是活人、可以是鬼怪、可以是動物、也可以是錯覺,可以是任何陸弦瑜腦中能想到的東西。
有些害怕的他轉過身望向剛才來的路麵,還是那樣死氣沉沉,幽暗的令人發怵。
“敵暗我明,寡不敵眾,得趕緊回去與他們商量一下情況。”
陸弦瑜剛要邁開腿,忽然從背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嗚嗚低嚎,斷斷續續,宛如空穀足音。
“莫非是……”
他下意識地急忙轉身看了看,背後除了枯草連隻野貓的影子都沒有。
“錯覺嗎?看來過度熬夜身體有些吃不消了,都神經過敏出現幻覺與幻聽了,不定剛才那黑影也是錯覺。”
陸弦瑜想到這裏便有些放下心來,轉回身子,剛要邁出第二步,又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嗚嗚……嗚嗚嗚嗚!
這次陸弦瑜終於聽清了,毛發颼地豎起,身體從指尖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這聲音就像是恐怖電影裏女人絕望的哭聲,如泣如訴,駭人無比。
哪!不會這麼倒黴吧?我除了在網上噴噴人外什麼壞事虧心事也沒幹,怎麼什麼倒黴的事情都碰上呢?
陸弦瑜像機器人一樣一點一點轉過腦袋,帶著好奇的目光望向背後,冷汗不由自主地從額頭上滲出。
映入眼前的這副畫麵,就算是近視五百度、八百度乃至一千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並留下刻骨銘心的印象,如果還活著的話,在餘下的人生當中必將多一份不可磨滅的陰影。
那是一個猶如貞子般的女人身影,黑發披肩、衣不蔽體,露出在外的皮膚看上去蒼白無色,
她用怪誕的姿勢趴伏在離陸弦瑜不到五米遠的荒草上,一動不動。
“請問你是在玩……”陸弦瑜帶著有些畏葸的眼神望著它,splay還沒有出口,後者便倏然抬起了頭。
在月光的普照下,陸弦瑜終於看清了她的全貌,這張臉恐怕給這名鍵盤俠再多的詞彙都無法形容出來。
沒了長發遮掩的“她”鳩形鵠麵,形如枯槁,腐爛的臉上沒有眼睛與鼻孔,隻有一張堪比巨鱷的血腥大嘴,尖利牙齒上沾著不明粘液,惡心至極。而那女人的哭泣正是從這張嘴中吟出,十分違和。
親眼目睹這副驚悚麵孔後,陸弦瑜沒有嚇得雙腿發軟,沒有顫抖,也沒有像一些腦殘男主失聲尖叫。
他不帶一絲一毫遲疑、猶豫,使出了這輩子都沒有用過的氣力,像一個第三集就會死的配角一樣朝後撒腿就跑。
身後“不明怪物”見狀發出刺耳哭嚎,猛地躍起,向著獵物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