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不便,老者費了好大勁才湊到少年額前,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忽的咧開嘴來,發出破箏般的聲音:“好個娃娃,竟還有生機,遇見老祖,也是命不該絕,就送你一場造化吧。”
完,老者右手用力,哢嚓一下將大蜈蚣從中分開,再捏開少年的嘴,前後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老者兩眼放光的盯著少年,絮叨道:“你這娃娃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閻羅殿,尋常情形下是無論如何也活不得了,隻這七色蜈蚣名列下至毒前三,毒性極大,無疾之人沾即喪命,到了你這裏,卻正好以毒攻毒,能喚醒體內那絲僅剩的生機,起死回生。”
著著,老者打開了話匣子,又道:“不僅如此,吃了這七色蜈蚣,你以後就是百毒不侵之軀體,不過,嘿嘿,別的毒侵不了身,七色蜈蚣之毒卻也解不了,除非”
到這裏,老者的聲音低了下去,看著少年的眼神也暗淡下去,喃喃道:“除非,除非什麼?林卓雄,你已經是個廢人了,嗬!”
語到傷情處,沒了話興致,老者自爬到旁邊麵對著牢壁躺下來,枯木般動也不動,一切好像都靜止了。
數個時辰後,月升日落,牢門處的火把劈裏啪啦的燒著,火光跳躍,明滅不定。
地上的少年眼皮輕動,醒了過來,瞳孔中先是迷茫,緊接著就感覺喉嚨處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痛和癢,並很快就傳遍身體各個角落。
再也忍不住了,少年一個鯉魚打挺,整個人就翻了起來,刹那怔忪,什麼情況?他不僅沒死,還脫胎換骨了?誰的斤兩誰知道,這個動作,他平時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還有這該死的癢痛又是怎麼回事?身體裏好像有無數螞蟻順著血液在爬,又好像有無數的蜜蜂聳動著尾針在骨頭上紮。
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為此刻他生不如死,噗通一下,少年雙膝跪地,揮拳砸在胸前,發出擂鼓似的聲音。
心跳越來越快,五內俱焚,少年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血脈噴張,七竅爆裂。混亂中,足尖不知頂到了什麼,隱約響起了悶哼,接著眼前一花,似是有影子閃過,剛要回頭,就聽耳邊一記爆喝:“別動!”
這聲爆喝震的少年腦袋嗡嗡的,身後勁風襲來,肩頭被人摁住,想要躲閃,但在對方氣息籠罩下,他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少年牙關緊咬,這時,後背又有寒意傳來,這寒意倒是讓他體內的痛癢減輕不少。微微發愣間,一個冷如寒冰的手掌已經抵在了後背。
寒意初入體,舒服的幾令少年呻吟出聲,然而不多時,少年額頭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冷一熱兩種氣息你追我趕,竟是把他的身體當作了戰場,難受程度猶在方才隻有炙熱氣息的痛癢之上。
但此時他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拚力忍受,不過能確定的是,後麵的人對他並沒有歹意,想通這點,少年不再猶豫,將全部心神投入到了和不適的對抗中。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冰冷的氣息將炙熱的氣息逐漸包圍,並且吞噬,到最後,二者相融合,化成一股溫和的氣息,在他腹部氤氳,暖洋洋的,像是隻沉睡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