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地的胳膊、腿、腦袋給了他靈感。他的木偶朋友們,就是這麼一個部件一個部件拚接起來的!
既然秦鴻不願意寄靈在活物身上,那就遂了他的願,製作一個靈巧自如的人形木偶!陳鬼對自己的手藝十分自信,木偶做得以假亂真。能讓秦鴻保持行動自如又不惹人耳目,簡直一舉兩得!
陳鬼立刻把自己的想法了出來,得到了江愁與秦鴻的一致肯定。隻是辦法是想到了,但陳鬼的頭又疼起來了。
既然要做木偶,那這取材就十分考究了。普通的樹木強度不夠,一碰就斷的話那還不如死屍呢。而若是完全采用金石來打造,那又顯得笨重,失去了靈巧性。況且,等人高的整塊金石上哪兒找去。譴靈咒隻能使用一次,靈魂寄生之後將永久無法離開。陳鬼把秦鴻當朋友,自然想找最好的材料給他。但是秦鴻現在的狀態不能離開墉,隻能就地取材。否則的話,他可以先帶秦鴻離開,日後四處尋訪材地寶,打造出一具完美到指甲縫裏的木偶出來!
“要不試試青玉楠木的樹芯?”秦鴻指了指不遠處一棵被魔王斬斷的青玉楠木,斷裂的樹幹中間夾雜著一根白色的柔嫩樹芯。“我記得時候調皮,曾經砍斷過一次青玉楠木。在楠木樹幹裏發現一種極為堅韌又很柔軟的白色物體。聽徐伯,那是青玉楠木的樹芯,又叫樹魂。正是因為那種樹芯的存在,才使得青玉楠木質地堅韌,成為貴族追捧的建築名材。我記得我砍斷的是一棵樹,但我隻是斬斷了它的外層,使了吃奶地勁也斬不開裏麵的樹芯。徐伯,青玉楠木的樹芯越老越堅韌。像那樣的成年楠木,樹芯的韌勁堪比金石。”
“哦?有那麼神奇麼。”陳鬼舔了舔舌頭,一臉壞笑地望著秦鴻。他沒有走向那棵倒塌的青玉楠木,而是有些癡迷地俯下身子,拍了拍身下的土地。
秦鴻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隻見陳鬼手中湧動出一團黑色的漩渦,整個墉城所有的濁氣全部向他湧來,在他的掌心高速回旋,凝練成了一枚巨大的尖銳彎刀。
這一刻,秦鴻終於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這子,要斬斷這腳下的王樹!
“師傅,別!”
秦鴻懇求陳鬼不要斬開王樹,這畢竟是整個墉的心魂,是秦家的立足之本。
陳鬼用手抹了抹鼻子,笑道:“墉,已經沒了。”
話間,他眉目一凜,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煞氣刀揮舞下去。霎時,一道濃烈的黑色煞氣從王樹頂端貫穿而下,仿佛一口從而降的譴之刃,生生地劈砍在這片大地之上。隻聽得哢嚓一聲巨響,這活了千年的青玉王樹應聲而斷。巨大的樹幹倒向兩側,壓倒無數房屋建築。漫塵土之間,隻見一道米黃色的微光撥雲見日,懸浮於半空之中。
“是是樹魂。”秦鴻呆呆地望著懸停在迷霧之中的那截兩米長的樹芯,當陳鬼斬斷王樹的那一刻,他的心髒驟然收縮,之後卻又感覺輕鬆了很多。
“師傅,謝謝你。”秦鴻悲淒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嘿嘿,事一樁。”陳鬼咧嘴一笑,飛身將那樹魂攬入懷中。這樹魂二米長一米寬,質地溫潤柔軟,白玉一般卻又帶著一絲米黃。他用嘴咬了一口,口感綿軟卻怎麼也咬不壞。倒是有點像自己世界的乳膠了,但是品質自然要比乳膠好上幾百倍。
“麻煩了,你打算怎麼做成木偶?這玩意刀砍不破,火燒不侵。”江愁問。
“笨!你覺得我剛才為什麼能展開王樹的樹芯,得到這絕世樹魂?”陳鬼著,手中一凝,竟是形成了一枚黑色刻刀。
“原來如此。”江愁恍然大悟。這青玉樹魂乃是至純至潔之物,自然怕這腐朽濁氣。陳鬼以濁氣為刃,可以對樹魂進行雕琢。
“事不宜遲,我得抓緊時間了。”陳鬼察覺到樹魂的質地正在一步一步變得堅硬,許是接觸到外界空氣的原因,在表麵逐漸形成一層米黃色的角質。看這樣子,倒是有點像青玉楠木的樹幹了。陳鬼猜測,這樹魂離開王樹之後,放任不管的話還會再次長成新的王樹。隻不過,那要再曆經百年,千年。
好在陳鬼的技藝還算嫻熟,一一夜的時間,就在樹魂完全硬化之前完成了雕琢。這可是他多少個孤獨的夜晚,不眠不休練出來的手藝。即便很久沒操刀了,記憶卻流淌在了骨子裏。
望著眼前的人形木偶,別目瞪口呆的秦鴻了,就連見多識廣的鬼宗宗主江愁也是讚不絕口。這哪裏是木偶,分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人嘛!陳鬼得意地對秦鴻展示自己的作品,他還特意把木偶雕琢成了秦鴻的模樣,連高矮胖瘦都不差絲毫。頭部,四肢,各處關節都十分靈巧,完全沒有絲毫的遲滯感,這也是多虧了青玉樹魂的特殊材質。
“不過我沒看過你光身子的樣兒,你瞧瞧,這個尺寸滿意不?”陳鬼指了指木偶下身道。秦鴻望了望木偶的兩腿之間,立刻麵目羞紅,“師師傅,別打趣了。怎怎麼樣都行”
“行,既然你滿意,咱們就開始譴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