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地段不錯,價格也合理,我當天就簽了合同,全額付款。
住進去的時候,我內心欣喜難以言喻。
我站在大廳,稍稍揚起臉,環顧整棟屋子,這是屬於我的房子,我和小彥以後的家。
當天傍晚,陳瀾風上門來祝賀我喬遷之喜。
我把他迎進來,下意識往他身後瞟了一眼。
陳瀾風用手肘拐了拐我,“喂,別看了,就我一個人。”
我瞪了他一眼,見他滿手的禮物,我毫不客氣地接過來放在桌子上,之後問他這麼冷的天要不要吃火鍋?
陳瀾風很誇張地伸長脖子咽了咽口水,“琪哥說你手藝不錯,我有福了。”
乍然聽到賀駿琪的名字,我的心顫了顫,隨後又恢複常態,轉去廚房忙活。
那晚,我們團腿坐在窗邊,外麵皚皚白雪,室內火鍋熱氣冒騰,二鍋頭一口一口地入喉,怎一個愜意暢快可言。
我到最後喝得有些飄,就賣弄地唱起了“蘇三離了洪洞縣”,一曲罷,我又把歌詞改了重新唱過。
“元貞離了賀氏集團……”剛開個頭,陳瀾風就起哄似地拍手叫好。
我學著戲曲中睇了他一個嗔怒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搗亂。
“元貞離了賀氏集團,隻身住進這新房。未曾開言我心好慘,對麵的公子聽我言,你且去那賀宅轉上一轉,與我那駿哥兒把信傳,就說元貞後悔與他強,如今造成這禍患,願來生再續前緣……”
對麵的陳瀾風身子顫了顫,臉上的笑也一下子僵住,之後緩緩收起嘴角弧度,眼中藏著悲傷和惋惜,幽幽歎口氣,說了句十分高深的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唱完之後就躺在地上,眼角有淚水滑落。任誰經曆了一場失敗的婚姻都會難過得要死,我這麼一個大俗人,肯定也避免不了失意難過。
如果我當初給賀駿琪一點點信任,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又想起我懷孕初期做過的那個夢,賀駿琪小心翼翼地護著一顆雞蛋。後來,他知道我懷孕後,帶著我搬離了賀宅……
種種跡象表明,他很重視我腹中孩子,反而是我,一次次地激怒他,將我們推得越來越遠。
我覺得我很過分,賀駿琪說得對,我真的很惡毒。
我怨賀駿琪不信任我,其實,我何嚐信過他一次?
陳瀾風說地上涼,讓我起來。
我恍惚地望著天花板,剛開始集中地看著某一點,後來就有些渙散,“之前,在如昨,我也這麼躺在地上,賀駿琪後來背著我走了好久。湘園那棟別墅是我們的家,可是我沒要它,這一切,是不是我咎由自取?”
陳瀾風輕輕歎一口氣,“話也不能這麼說,就算再堅固的感情,一旦有第三者火力全開地插足,到最後也會破裂,更何況你跟琪哥的感情本就沒多大基礎,安啦安啦,不要難過,輸給元瑤,你不丟臉,因為你真誠,沒有元瑤的花花腸子,玩不來彎彎繞繞,如果你有她一半虛偽……”
“連你都看得出她虛偽,賀駿琪為什麼會看不出來?”
陳瀾風似是被我噎住,張了張嘴,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無限傷感地開口,“也許他不是看不出來,隻是太愛元瑤,愛到可以包容她身上所有缺點……”眼淚流得更凶了,“那為什麼他不能把對元瑤的包容分我一半呢,四分之一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