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陳律師也在,他輕咳一聲,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太太看看這份協議,如果沒什麼問題在末尾簽字就可以了。”
我接過,看完之後挑了挑眉峰,賀駿琪要把湘園那棟別墅給我?
嗬~真是大方呢。
湘園就在市中心,離漓江很近,在寸土寸金的昆城,能找到依山傍水的房子實在不容易,那裏的別墅就算有錢都買不到,很多有錢人都隻能望房興歎。
我把那份協議書丟還給陳律師,“我說過,我不要賀駿琪半點東西。”
我的語氣很堅決,表情也很嚴肅。
賀駿琪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他將筆重重磕在桌子上,“你就當真不想跟我有半點瓜葛。”
我在他對麵坐下,反問他,“你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麼瓜葛?”
賀駿琪放在桌子上的手捏成拳,眸子裏隱忍著怒火,但除了憤怒之外,還有絲絲悲痛,他看向陳律師,沉聲吩咐,“去,把那一條劃了。”
陳律師戰戰兢兢地走了。
整間辦公室隻剩我和賀駿琪。
空氣立時冷凝下來。
他氣場全開地瞪著我。
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
良久,他倏地勾唇冷笑,“元貞,你可真絕情!”
“還好。”我無畏地聳聳肩,“比不得你。”
賀駿琪的唇抿成一條線,沒再說話。
陳律師很快回來,先將協議遞給賀駿琪。
賀駿琪抓起那支一看便曉得價值不菲的鋼筆,刷刷兩筆簽好字放在桌子上推給我。
我大略瞄了一眼,確定沒什麼問題,拿起賀駿琪重新擱置在桌上的鋼筆,正要填的時候,突然聽到賀駿琪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等等。”
我拿筆的手微微一顫,心裏莫名生出一股竊喜和期待,賀駿琪不想與我離婚?
這念頭還沒維持三秒,賀駿琪輕飄飄一句話就將我打入地獄,他說:“賤人是沒資格用我筆的。”
我握筆的手緊了緊,但還是沒放下那支筆,刷刷幾下填上我的名字後,把那支筆丟進垃圾桶,忍著心中酸澀,倏爾勾唇,“既然已經被我這個賤人拿起來了,這支筆也髒了,我替你丟了它。”
話落,我隨手丟在了垃圾桶裏,然後把屬於我的那份協議書裝在包包裏,挺直了脊背走出賀駿琪辦公室。
等了好久才等到電梯,偏偏抬頭的時候對上了元瑤那張春風得意的臉,她手上提著保溫飯盒,現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她看見我,臉上甜蜜的笑容倏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震驚之後便是憤怒,表情之豐富,跟京劇變臉似的。
“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撥了撥額前頭發,借此機會斂起眼中的悲痛,“你覺得我能來做什麼?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懷孕滿足不了賀駿琪,我又怎麼會來這裏?”我掩唇奸笑道:“告訴你個秘密哦,還是賀駿琪找人叫我來的。”
雖然我很愛說謊,但最後一句我可真沒說謊,的確是賀駿琪讓陳律師打電話叫我來賀氏集團的。
她被我氣得咬牙切齒,胸膛起起伏伏,滿身仙氣全然消失,周身圍繞著一股陰沉戾氣,“賤人,你到現在還不要臉地勾引駿琪。”
她說著,就撲上來用空著的那隻手打我,被我握住手腕。
“元瑤,我拜托你有點自知之明,到底是誰不要臉勾搭有婦之夫?”
“駿琪本來就是我的。”她惡狠狠瞪著我的模樣似是要將我吃了。
雖然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不要臉,挺無恥的,但此刻跟元瑤一比,我覺得我還是小巫見大巫,壓根不及她。
三年前,是她嫌棄賀駿琪成了瘸子又成了傻子,用小彥醫療費威脅我嫁給賀駿琪,現在她看賀駿琪不瘸不癡了,就又折回頭想把他追回去。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氣狠了我反倒發不出火,隻笑了笑,“我很好奇,以你的性子,當初賀駿琪出意外的時候,你十分不樂意嫁給他,為什麼後來又回來找他了?還跟洛淑敏保證你願意為個傻子生孩子?我想來想去,隻能想到你可能知道他在裝瘸扮傻,是誰告訴你的?”
我覺得元瑤接近賀駿琪的目的不單純,她這樣貪利重財的人絕不可能真愛至上。
想到之前賀駿琪掉進滄海公園魚塘裏差點淹死的那一次,那神秘人之前讓我必須把賀駿琪帶到元家,後來在海螺號,元瑤又出現,看當時的情形,跟那神秘人好像很熟悉……
難道,元瑤和那夥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想法甫出,我後背就起了冷汗。
可如果真如我所想,以後賀駿琪娶了元瑤,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