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這裏是三千塊錢,你最近工作很努力,老板和我都看在眼裏,來,拿著,順便我已經很你們主管打了招呼,給你放兩假,這兩準備選拔你也很累了,休息吧。”
長著一對招風耳,挺著個大肚子的張朝樂嗬嗬的將信封推向王源,而站在辦公桌對麵的王源則是臉上糾結,欲言又止。
“你這孩子還客氣,現在店裏麵就你和張藝算是可造之材,你師傅他們也就這樣了,以後咱們店的後廚就靠你們來頂著了,嚴老的那手雕工的本事可不能斷了香火,就像是這次選拔,張藝的百鳥圖得到了相當多廚界前輩的高評價,算是給咱們魚杭大大的漲了波臉麵。”
張朝笑的很親和,圓嘟嘟的臉看起來像一尊笑麵佛,隻是在店裏工作了兩年,王源又怎麼能不清楚眼前這個魚杭總經理,黑心老張的綽號。
王源沒有去伸手拿錢,反倒重重的攥了下拳頭。
“那個百鳥圖是我雕的。”
“哦?”
張朝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複正常。
“那為什麼百鳥圖是張藝交上去的。”
張朝的語氣不重,但是聽在王源的耳裏卻是格外的響亮和刺耳。
王源和張藝是同齡,進到魚杭後廚也隻相差一個月,這樣的緣分讓兩人成了相當好的朋友,而這次的雕工大賽隸屬於國家餐飲協會,每兩年舉行一次,算是國內極高規格的雕工大賽,如果能在比賽當中獲獎,那麼不光是對實力的肯定,更重要的是能夠給自己積累上一份厚厚的資曆,尤其是在眼下後廚輩分最高的嚴老即將退休的光景。
兩個年輕的夥伴一拍即合,準備了兩個雕工作品,王源的是百鳥圖,而張藝的則是五魚圖。
百鳥圖很輕鬆的通過了比賽的初審,並且給評委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相信在沈城賽區一定可以拿到一個相當優秀的名次,隻是百鳥圖的作者署名卻並不是王源,反倒是張藝,而本該一起參賽的另一個作品五魚圖,王源查過作品報名表,卻根本沒有這個名字。
“我也不知道,張藝休假了,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王源不傻,現在的情況無疑是張藝盜竊了自己的作品,但是這也是王源想不通,更不願意想通的地方,張藝的五魚圖並不比自己的作品差,張藝卻偏偏就偷了自己的作品參賽然後直接消失了,這在邏輯上麵都講不太通。
“張藝?張藝和我請假了,我大哥叫他回去相個親,孩子也老大不了,手藝也學得差不多了,也該考慮下人生大事了,你也一樣,拿著錢去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夥子長得挺帥,不行我給你牽牽線,咱店裏本分的服務員還是不少的,”
張朝的聲音依舊不大,但是聽在王源的耳中卻是比剛剛更加轟鳴。
突的一下抬頭,看著張朝未曾改過帶著笑容的圓臉,王源的上牙緊緊咬住下嘴唇,大概半分鍾,王源的嘴中開始有絲絲的血腥味彌漫。
“嗯”
王源上前拿起桌上的信封,手中的這個信封王源此時已然明白,這根本不是所謂的獎勵,完全就是張朝替張毅給的補償,或者更準確點,這三千塊錢就是封口費。
心中有著明悟,張藝出現與否反倒不再重要。
而看著王源服軟,張朝臉上也沒有一點波動,感覺就是那麼的順理成章,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名單。
嚴老的退休對於整個魚杭酒店來,遠不是後廚一個廚師長離任那麼簡單,姑且不十五年前魚杭北上落地沈城,嚴老將店內菜品本土化的特殊功勞,就這些年來嚴老培養出來的那些老饕鬄,那些可是魚杭營業額的穩點中堅,這些人要是因為嚴老的退出而流失了,素來對自己信任有加的大老板可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