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也知道我一直都這麼懂事，對不對？”
蘇梨轉身打開門走出房間。
她看一看客廳裏的人，禮貌打過一聲招呼，沒有什麼，背著書包下樓。
*****
薑溟依舊等在樓下。
蘇梨從單元樓出來之後，司機特地下車打開車門，請蘇梨上車。
“謝謝。”
她卻沒有更多動作，而是彎腰看向坐在車裏的薑溟，“可以解釋一下嗎？”
“可以，先上車。”
薑溟氣定神閑，“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蘇梨沒有認為坐在車裏這個人有多可信。
隻是她同樣十分清楚，有了這件事，周家她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待下去了。
現在有機會選擇，即使未必是什麼很好的選擇，但是——與其留在這個家過貓嫌狗憎的日子，去做一個未知的嚐試，恐怕結果再壞也不會比現在壞上多少。
她確實一直都在忍受。
忍受那些來自自己親生母親的苛待和不公平。
隻是現在不想繼續下去了。
他們多少養育她不假，但他們今拿她去和溫家換取利益，也算扯平了。
定一定心神，蘇梨終於坐進車裏。
她抱著自己的書包乖巧端坐，後知後覺耀東集團大概是薑溟的靠山。
嗯？！
是薑溟使了什麼手段，還是耀東集團有問題？
“我要是有操控人類的能力，用得著費勁和你合作嗎？”
被看透心思的蘇梨飛快看一眼薑溟，隨即背脊挺直，坐得比之前更加端正。
蘇梨不知道薑溟準備把她帶去哪，她也沒問。
於是，當轎車停在市中心的商業廣場附近的時候，她再次糊塗了。
“雖然大部分生活用品都幫你提前準備妥當，但是有些東西恐怕還是得你自己挑才行。下車吧，先帶你去買點兒東西，時間還早，不會耽誤你複習和寫作業。”
司機先一步下車繞過來幫蘇梨打開了車門。
薑溟也已經從車上下來了，立在車邊等她，她道過謝，也跟著下車。
雖然在市生活長大，但實際上，蘇梨沒有怎麼逛過市中心這個商業廣場。這個地方的消費不低，而她不存在那樣的經濟水平，所以一直什麼心思都沒有。
今被薑溟帶到這個地方，下車的時候不覺得，卻在走進百貨大樓的一刻，看著來來往往、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蘇梨心裏莫名有些發怵，有些心慌。
“你配得上這裏的一切。”
薑溟抬手不輕不重扶了下蘇梨的肩膀，“不要退縮。”
蘇梨眸光微閃，扭頭去看薑溟。
薑溟收回手，又改為隔著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帶她走進百貨大樓。
他們去地下商場逛過一圈之後，盡管蘇梨表示不需要，薑溟卻執意又帶她去買衣服、鞋子、包包和首飾。每一樣東西的價格都讓蘇梨肉疼，薑溟顯然沒有同感。
“我不需要這些，我也沒有那麼多錢。”
蘇梨控製不住發出抗議的聲音，薑溟對此不以為意：“沒有讓你掏錢。”
“我沒道理花你的錢。”
薑溟看蘇梨一眼：“買不買是我的事，用不用是你的事。”
“不管你以前過什麼樣的生活，反正以後你不用再過那樣的生活。”薑溟轉身麵對著蘇梨，伸手揉一揉她的發頂安撫道，“放心，以後不會有人那樣對你。”
“而且，你不覺得很爽嗎？”
薑溟看向這會兒快要笑爛臉的導購，“這幾條手鏈和項鏈都要了。”
“哎，好的。”
導購一迭聲答應，連忙招呼人過來一起幫忙。
交待完的薑溟邀功一樣又去看蘇梨，不無得意問：“怎麼樣？”
蘇梨：“……”
他們買的東西有司機來負責協商送去溫家的問題。
購物完畢，薑溟帶蘇梨去吃飯。
蘇梨沒有在這樣的地方吃過飯，對於很多人稀鬆平常的事情，對她來卻是一種奢侈。知道沒有這種條件，她可以做到不在意，卻也不會否認自己的口腹之欲。
烤肉和甜品很好吃，鮮榨果汁也很好喝。
原本心裏的鬱悶、傷感和糾結，在購物裏、在吃飯裏消失大半。
這麼多年，她忍受自己的親生母親對別人的孩子比對自己更好，不代表她真的一點都不委屈不在意。如果她從前還多少抱有幻想，今後卻絕無可能。
在她的親生母親考慮不讓她繼續讀書的時候，在她的親生母親一門心思拿她換好處的時候，她已經明白，她們沒有母女之間該有的親情，也沒有做親人的緣分。
清楚這些是一回事。
真正要徹底斷掉這份關係是另外一回事，她確實感到難受。
三歲那年，她沒有了爸爸。
今年，十六歲這一年，她從此也沒有了媽媽。
這種感覺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