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身後祁雲宸冷聲道:“把那個女子給我拎過來。”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聽祁雲宸要幹正經事兒,慕容長歌也不賭氣回房了,徑直帶著祁雲宸來到大廳。
慕容長歌才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祁雲宸就邁步進來了,坐在上首的另外一張椅子上,這兩張椅子是尋常時候慕容老爹和慕容老娘坐的位置,慕容長歌想到這個,不由得臉紅了一下,連忙接了百靈遞過來的茶水壓壓驚。
祁雲宸身後跟著一個身穿黑衣,十分高大的侍衛,才一進了大廳,就將手裏的憐兒往地上一扔。
隨即就響起了憐兒嬌滴滴的呼痛聲,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上淚水滾滾而下,偏偏妝容沒有花掉,看上去非常惹人憐惜。
“憐兒小姐母親是怎麼死的?”慕容長歌不想再看她這幅姿態,率先開口問道。
聽慕容長歌說到母親,憐兒眼波流轉,頗有幾分媚態的嬌聲道:“聽鄰居們說,我娘是被我爹活活打死的。王爺,你可要替小女子做主啊。”憐兒說著,看向祁雲宸梨花帶雨哭求道。
“本王對你這點事兒不感興趣,要給你做主的是郡主。你要求也是去求郡主。”祁雲宸說完,接過百靈送過來的茶,仔仔細細地小口喝茶,仿佛那茶水值得人仔細研究似的。
慕容長歌剛剛被憐兒弄出來的一腔鬱氣,隨著祁雲宸這句話一掃而空。
手指敲了敲桌子,慕容長歌冷聲道:“你最好祈禱你說的都是真話,不然本郡主可不是任由人蒙騙的。”
憐兒低垂了頭不說話,慕容長歌接著又道:“身為女子,本郡主向來同情女子遭遇,若你這事兒是真的,本郡主定要為你和你母親主持公道。”
再抬頭,憐兒已經淚流滿麵,淚水將臉上的脂粉衝刷的幹幹淨淨,露出一張有些蒼白憔悴的臉,憐兒在地上接連磕頭,慕容長歌淡定的喝茶,並未理會憐兒,不知道百靈怎麼弄的,這茶水味道別具一格。
過了許久,憐兒才抹了眼淚,再抬起頭來,是一張蒼白病態的臉:“我,我早就被我爹賣進青樓,這次若不是我娘被我爹打死,我還在青樓苦苦掙紮,為家裏賺錢呢,剛剛的事,還請郡主不要往心裏去,我這等低賤之人,見到,見到男子就當成恩客,就忍不住,忍不住勾引,更何況,剛剛我以為做主的是王爺。”
憐兒目光不再看向祁雲宸,反倒盯著慕容長歌一臉平靜,倒是個知情識趣的。
聽她這麼說,慕容長歌心裏舒服了不少,自然不再盯著剛剛的事兒。
“你是進了青樓之後還要補貼家用嗎?”慕容長歌抓著憐兒剛剛話裏麵的一點,問道。
看憐兒點頭,慕容長歌忍不住歎了口氣。
就聽到憐兒繼續道:“我時日無多,不想再忍氣吞聲,聽聞狀告血親需要重打八十大板,我這身子早已破敗,支撐不了那麼久,但既然他不要我們母女好過,我也要魚死網破,不要他好過。”
聽了憐兒的話,慕容長歌歎了口氣。
是啊,這就是本朝的以父為天。
做父親的不慈,逼迫女兒賣身為娼,做女兒的,還要恭恭敬敬的供養做父親的,並且得不到父親的一絲絲尊敬。
慕容長歌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怒氣,手中的杯子砰然碎裂,一直低頭喝茶的祁雲宸,連忙扒開慕容長歌的手查看,見慕容長歌手心沒有什麼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去核實。”祁雲宸轉頭,對旁邊站著的高大黑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