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九年,冬。
“怎麼樣,看到了沒有啊,蘇墨。”
“噓!別出聲,你忘了莫師傅耳朵可靈敏了,你想讓他聽見嗎?”
神武大校場外,兩名童薛飛揚著地,蘇墨踩著他肩膀,趴在牆麵上,一邊偷看著校場內弟子演練,一邊不停的用碳石在一塊白布上畫著。
那抗著蘇墨的童薛飛揚身形對比蘇墨更顯單薄,寒風中早已瑟瑟發抖,沒多久,便有些忍不住了,道:“好了沒有啊蘇墨,我快站不住了!”
“得,差不多了,再多了也記不住,老薛,放老子下來吧。”蘇墨相比下麵那童顯得略微強壯一下,但也有限,同樣麵黃肌瘦,隻是一雙瞳孔異常發亮,像是夜空的星辰,熠熠生輝,此刻滿是興奮之彩。
薛飛揚放下蘇墨後,也興奮不已,道:“怎麼樣,記住多少?”蘇墨輕輕“嘿嘿”笑了一聲,道:“這次可非比尋常,這次演練的是莫師傅的獨門絕技—七步殺拳,我記錄個七七八八,夠咱們倆學好一陣子了,快走,莫要讓人發現。”兩人懷揣著興奮的心情,很快消失在神武大校場周圍。
兩人的住處,是一個破舊的廢棄舊廟,大門上,一張牌匾布滿灰塵,上書的“王夫子廟”四個大字,在多年的風吹雨打下,已經有些難以辨認。
舊廟四麵敞開,唯一能遮風擋雨的,也僅僅隻有王夫子石像後背這半丈見方的地方,正是兩人的窩。
兩人回來後,蘇墨忙將白布拿了出來遞給薛飛揚,開始仔細的研究。
薛飛揚看了一陣道:“蘇墨,你這裏畫的是什麼?”蘇墨拿過來一看,道:“這好像是第六步,你看,這裏的意思就是先出腳,然後轉體,出拳,然後收拳,然後當時的眼睛被雪片碰了一下,沒有看清,所以記載得是有些模糊了,將就看吧。”
薛飛揚不禁有些擔憂,道:“蘇墨,你我們如果練下去,會不會走火入魔啊,我聽練武的人一旦走火入魔,情況可是十分危險的。”蘇墨拍了他腦袋一下,道:“你傻了吧,這怎麼可能。那莫師傅武功尋常得很,這套拳頂多算一套強身煉體的拳,決計算不得高深武功。你想啊,一般來,擁有高深武功的,都會成立一個門派,然後收徒傳授,或者要收關門弟子,哪有十兩銀子就把高深武功傳給你那麼便宜的事。所以啊,盡管練就是了,不會有問題。”
薛童還是有些擔憂,但也沒有再,開始按照蘇墨畫的圖比劃起來。
蘇墨看薛飛揚比劃得認真,於是道:“你慢慢看,我去找些吃的回來,你就不要去了。”
從城郊到中心,有著好一段距離,但是蘇墨別有心思,走得很快,不知不覺,很快就到了城心,他輕車熟路,很快便摸到一處樓宇邊上,看了一下四顧五人,他嘿嘿一笑,輕手輕腳的翻過牆去,摸到一處房間的窗戶邊上,那窗戶紙上有個破洞,想來也是蘇墨的傑作。耳聽房間內傳出輕微的水聲,蘇墨不禁雙目大放異彩,忙將眼睛湊上前去。
此刻的房內,正有一名女子在沐浴,水聲正是她發出。
正看得出神,不過片刻,便有腳步聲傳來,蘇墨滿是不願,但還是輕車熟路的離開了牆院。
“唉,又沒看到臉,就差一點她就要轉身了。每次都差一點,老啊,你為何待我蘇少如此不公啊!不過這麼美的背影,想來必是花魁香香無疑了!看來隻能找個機會混進香樓去一睹芳容了。”回到街上,蘇墨滿心不忿,卻也無可奈何,很快,他目光一轉,麵上不禁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迎了上去,道:“七嬸在忙啊!”
那是一位婦人,四十左右年紀,她擺攤賣麵,座位上坐滿了人,生意看起來很不錯,看到蘇墨過來,也是笑道:“墨來了啊,有沒有吃過東西啊,你先坐,七嬸忙好了,給你煮麵。”蘇墨忙道:“七嬸,我來幫你。”看起來,蘇墨並不是第一次來幫忙,做起來有模有樣,很是輕快。
待人少了,那七嬸便給蘇墨煮了碗麵,裏麵還放一個雞蛋,可算是豐盛了。蘇墨本也餓得慌,也不客氣,大口的吃了起來。七嬸笑著看他吃,道:“慢點吃,你這孩子。”
蘇墨一邊吃一邊道:“沒辦法,誰讓七嬸的麵這麼好吃,我都恨不得一口吃完呢。”七嬸忍俊不禁,道:“你這油嘴滑舌的,日後也不知道那家女孩要遭殃。”蘇墨道:“她們哪有七嬸好,要是讓我選,我別的女孩都不要,指定要娶七嬸你。”七嬸被蘇墨一讚,忍不住拍了他一下,道:“你這鬼頭鬼腦的,什麼呢,快吃你的麵,我去給飛揚煮麵,你吃完了帶回去。”蘇墨嘿嘿笑道:“我就嘛,還是那子有福氣,我累死累活的,七嬸你才給我麵吃,那子什麼都不做,就有麵吃,每次還都兩個雞蛋,我心裏很不平衡啊七嬸,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收他做兒子啊。”他這無心一,七嬸卻道:“那也要他願意才好。”蘇墨道:“七嬸你這就過分了啊,你隻想收他做兒子,我你就不要了嗎?”七嬸笑道:“要,都要,行了吧?”蘇墨道:“那行,回頭我跟老薛,我們一起來做你兒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