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跪在王府門外的白玉石上,空下的雨打濕了她身上的衣服,府內的歡歌笑語好似在暗暗諷刺她的孤零零。
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她驀然抬頭輕輕歎了口氣,任由雨水無情的落在自己臉上。門口的侍衛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著什麼,偶爾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她,但她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想那麼多了,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待了,有時候她自己也暗暗笑自己;同情自己,竟這般的可憐。
就在此時,一個年輕又甜軟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王爺請你過去!”
她壓製住嘲諷的心,連府裏的丫鬟對她也沒了尊稱了,那現在還找她做什麼,不是不願見到她麼?
雖然有些不願,但她還是起身跟了上去。到了書房,她輕輕地關上房門,行了大禮。跪在地上,雙眼看著地板,不願抬頭,因為她害怕一抬頭自己就控製不住的去想那個曾經給她許下此生隻娶一妻卻又娶了別人的男人。
“月兒”他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兒,。沉默的歎了口氣,聲音有些哽咽,但最終無法繼續開口,畢竟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臣妾在!”她的回答如此簡短,語氣間沒有過多的溫度。
他依舊沉默,這一年發生的事情難道真的把一個放肆不羈的丫頭變成了這般循規蹈矩?
“你過來!”
“是。”她乖乖的走了過去,沒有任何的表情,規規矩矩的站在曾經深愛的他的麵前。
“瘦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精致的臉消瘦了很多,他竟有些心疼起來。
看著這麼乖巧的她,他竟感覺有些陌生。“怪我嗎?”他放下架子,沒有自稱本王。
她抿了一下嘴,怪?怎麼可能是怪,是恨啊!可又能怎麼樣?這一年她活著活著就學會了釋然
“臣妾不怪王爺。”
“淩府的事我已經安置好了,這段時間你在府上好生休養,切莫過度傷心,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他寒眉微蹙,心裏卻是一陣心悸。
或許他把那個曾口口聲聲喊他賢哥哥的月兒給弄丟了吧
“臣妾謝過王爺,但臣妾想再送他們最後一程,還懇請王爺恩準!”完,她對著他又磕了一個響頭。
“去吧。畢竟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他背過身去,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在他的允許下,她捧著骨灰盒,麵無表情,走的每一步都很心,生怕摔著了把盒子打壞。
下葬的地方是他選的,他他對不起他們,死後就給他們體麵些吧!嗬!她笑了,恥笑著。
成親之前,娘親拉著她的手哭著他並不是個好歸宿,她不信!所以她一直努力的想去證明給他們看,也給自己看,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真的錯的離譜,不僅自己沒有得到幸福,還害得家人死於非命
回府的途中她遇見了廂南,那個兒時的夥伴,當今的太子。
當他看到她時,從他的麵上就可以看出他的驚訝,她知道他在驚訝什麼。他容顏依舊俊美無比,隻是長期習慣權利駕馭在自己身上,便增添了一份成熟。
隻見他帶著疏離的眼神向她點了點頭。“過的還好嗎?”他雖然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鼻子一酸,飛快的低下頭去,努力克製住要流出來的眼淚。她規矩的向他施了一禮,以前嬌縱之氣蕩然無存。
“月兒不必拘禮。”他伸出手想去拉她起來,卻半路又退了回去。他語氣平和,可話的聲音卻威勢凜凜,就算輕聲細語也不免帶點皇室貴胄之氣。
她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微微額首,“多謝太子關心,淩月過的很好。”
她就這樣不卑不亢的低頭站在那裏,他心裏突然一沉,看著她如此,他竟有些不舍。
或許有些東西早已物是人非了,隻是自己不曾察覺,就像眼前的這個人,她變的不再像以前那般了。
“如果太子沒什麼事的話,淩月就先告退了。”見他不語,她隻好抬起頭來道,現在她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等”他急忙開口,卻又不知道什麼,他的心已經被不舍和後悔填滿了。
他微微一笑,衝著準備離開的她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她笑了笑,轉身緩緩離去。
她沒有一絲的停留,因為她害怕見到他,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她害怕自己把心裏的委屈給他聽,她更害怕自己會無理取鬧的去要求他帶她離開。